女子是被她父亲卖过来的,卖身契都签了,我劝公子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我是救不了那么多人,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袖手旁观的理由。”李昭摇着扇子道,“签了卖身契又如何?大凉律法禁用私刑。天子脚下还敢这般,阁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中年女人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语带轻蔑:“天子脚下又怎样?今天即便是天子来了,也需客气三分。”
李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胆的人,顿时有了兴趣,“你的格局倒是挺大。”接着,她的声音抖然拔高,“你可知我家主子是谁,竟敢如此放肆?”
中年女人被她吼得一愣,顺着她的话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李昭一把将旁边的顾沉宵推了出去,趾高气昂道:“我家主子可是当今顾相!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
被推出去的顾沉宵:“……”
李昭在他旁边耳语道:“爱卿委屈一下。”皇帝陛下逛青楼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比较好。
站在后面的一个壮汉不服气道:“你可知我们老板是谁?我们老板可是当今陛下的舅舅!”
闻言,李昭挑眉,“陛下大大小小的舅舅加起来有十几个,你说的是哪个?”
那壮汉正要作答,却被中年女人一个眼神制止住。中年女人扬起谄媚的笑容,道:“原来是顾相,顾相素来不涉风月,原谅妾身一时没认出来。”她说着,扫了一眼那名被抓住的少女,“既然顾相想要此女,那我便成人之美,将此女送给顾相了。”
顾沉宵尚未开口,李昭抢先道:“既然如此,那我家主子就不客气,你把她的卖身契拿给我吧。对了,养此女还得花钱,你再拿点银钱给我们。”
顾沉宵:“……”
中年女人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李昭提出的要求很无耻,只笑道:“公子说得极是。”说着便将一袋银子递了过来。
李昭毫不客气地接过,从两名壮汉手中扶过那名少女,轻声道:“我们走吧。”
走出大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李昭将卖身契和银子交给那位少女,叮嘱道:“钱你自己收着,别被你父亲看见了。”
少女欠身一礼,抹了抹眼角的泪渍,道完谢走了。
石青看了一眼顾沉宵,于心不忍道:“咱们这逛花楼不仅没花一文钱带了个女子离开,还从人家那儿拿了钱,若是传出去,只怕有损顾大人的声誉。”
“朕的坑爹舅舅干出这种缺德事,咱们占他的便宜,那是为民除害!”李昭在顾沉宵肩上拍了拍,“想来顾爱卿高风亮节,定不是畏惧流言之辈。”
顾沉宵瞥了一眼落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默然不语。
“顾爱卿再帮朕一个忙呗。”李昭道,“帮朕查查这缺德事究竟是朕的哪个坑爹舅舅干的。”
顾沉宵颔首垂眸,“微臣遵旨。”
半月后,宣政殿上,李昭拿出几本折子,一本一本翻开,“这一本是御史台呈上来的,工部尚书贪墨纹银八十万两,工部侍郎贪墨纹银五十万两,牵连官员三十余人。这一本是尚书省呈上来的,朕的好舅舅,中书舍人古庆舟,目无王法,逼良为娼,滥用私刑。这一本是刑部呈上来的,青州刺史纵容其弟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强抢民女不成,竟将其杀害。”
她冷笑一声,望向群臣,“大凉的国库养着这样一群人,怎能不令百姓寒心?”
李昭话音一落,大殿内顿时寂然无声,群臣皆屏息不语。
“这些人便按律处置吧。”李昭平静下来,将折子合起,“还望诸卿引以为戒。”
气氛稍缓,群臣纷纷松了一口气。
然而,李昭却继续说道:“诸位爱卿吃的是百姓交上来的粮,自然该为百姓办事。从明日起,各州县将开设讲坛,每三日一次,所有官员轮流执教,普通百姓无论出身如何,都可听讲。不用讲多高深的学问,就讲讲最基础的,教人识字。所有官员每个月讲课时间不得少于两个时辰。”
群臣惊慌失色:“请陛下三思!!!”
一位官员道:“陛下,臣等公务繁忙,实在是无暇分身……”
李昭扭头对石青道:“把这位爱卿的名字记下来,一会儿下朝了带他去京城街头授课。”
该官员:“……”
群臣:昏君啊昏君!
一名武官道:“陛下,我等武将都是大老粗,讲不出什么东西,是不是可以免了?”
李昭道:“当然可以。”
闻言,所有武官面露惊喜之色。
李昭笑眯眯道:“诸位武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日后再议。”
看着这个笑容,所有武官不寒而栗。
“对了,还有一事。”李昭又拿起一本折子,“听说,昨天京城大街上又有人打起来了?”
京兆尹小心翼翼地禀报道:“昨日庆王府小世子与张将军之子在街上发生冲突,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