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侍卫抓都抓不住。她一路狂奔,跑到护城河边,诗兴大发。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阑干,想君思我锦衾寒!”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几许欢情与离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净是悲春伤秋、肝肠寸断的诗词,听得石青都快抑郁了。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陛下的文采竟是这么好。石青头大如斗,命人去请救星。
顾沉宵赶来,看见眼前情景,哭笑不得。他走到李昭身边,与她并排坐下,轻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李昭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朦胧,“朕在吟诗,恭喜顾爱卿成亲了。”
顾沉宵道:“陛下,今日成亲的是雍王殿下,不是微臣。”
李昭完全未将他的话听入耳内,自顾自抱紧了护城河边的石柱子,“顾爱卿,朕还没有成亲,你怎么能成亲呢?”说完,她拎起顾沉宵的衣袖擦了擦鼻涕。
顾沉宵:“……”
石青在一旁说着安慰她的话:“陛下,您已经有十几个娘娘了。”
听他这么一安慰,李昭更想哭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顾爱卿要成亲……”她抱着石柱子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顾沉宵的脸,“顾爱卿,你别成亲了,做朕的男宠好不好?”
顾沉宵微微一怔,漆黑的眼眸中滑过一丝错愕,然后,唇角缓缓上扬。
石青:!!!我他喵的听见了什么?
第二天,李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太和殿的床上,脑袋还残留着宿醉的头疼感。她看了看身上的衣裳,稍感心安,衣衫完整,看来自己喝醉后没有闹出什么大事。
“陛下,您醒啦。”石青躬身递上一杯醒酒茶,“顾大人刚走。”
李昭眉头微蹙,接过醒酒茶,“顾大人?他来干什么?”
石青看着她,像看着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陛下,您昨儿个拽着顾大人不放,非要把人家带回寝殿,您不记得了?您还折腾了顾大人一个晚上,顾大人到天亮方才离开,这些您都不记得了?”
李昭被喝进口的醒酒茶呛得几乎当场驾崩。她将石青的话细品一番,惊骇得灵魂出窍,她喝完酒竟然如此放荡不羁?还折腾了一个晚上?
上朝时,李昭发现今天顾沉宵称病告假了,她蓦然想到石青说他被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所以不堪重负,病倒了?李昭捂脸,为何她身上好像没什么异样,折腾了一个晚上还这么精神,是自己天赋异禀么?
魂不守舍地上完早朝,下朝后,李昭朝石青招招手,悄咪咪地问他:“昨晚,朕真的折腾了顾大人一夜?”
石青道:“陛下您昨夜又哭又吐,拉着顾大人又是吟诗又是唱歌,可不是把顾大人折腾惨了么?”
李昭:“……”下次请把话说清楚,谢谢!
得知自己只是做了一些丢人的事情,而不是做了一些成人的事情,李昭大大松了一口气。下午,顾沉宵到御书房议事,李昭大大方方地接见了他。
议事完毕,顾沉宵没有立刻离开,“关于昨日陛下问微臣的问题……”
李昭心生不妙的感觉,哆哆嗦嗦地问道:“朕问了什么问题?”
顾沉宵微微一笑,含蓄美好,“陛下让微臣做陛下的男宠。”
李昭:!!!她说过这么丧心病狂的话?
李昭觉得以顾沉宵高洁的秉性,定然认为这是奇耻大辱,连忙解释:“爱卿,你听朕说……”
“皇命难违,微臣只能答应了。”
李昭:???
她惊骇地看他,却见他面色温和,唇畔挂着淡薄的笑,流露出些许舍身成仁的凄清美感。李昭捂脸,后悔今天早上喝茶的时候没有呛死。
离开前,顾沉宵问她:“陛下,今晚要微臣过来吗?”
李昭:“……”已经死了,请不要鞭尸了。
他离开后,李昭迫不及待地问石青:“朕真的让顾大人做朕的男宠了?”
石青:“可不是嘛,陛下拉着顾大人的手,情真意切地问顾大人愿不愿意做男宠。一共问了……”他掰着手指头,“问了十八遍。”
李昭:!!!这么重要的话你怎么不早说!
李昭想不通,她一介纯情少女,生平第一次暗恋一个人,怎么就搞成了这番景象?明明是青春疼痛言情剧,却朝喜剧的方向狂野发展。李昭望天流泪,朕只是想谈个纯纯的恋爱而已啊。
翌日,顾沉宵有事求见,李昭称病未见。在御花园散心闲逛之时,却望见顾沉宵迎面走来,李昭尴尬得头皮发麻,调头就往回走,却听得顾沉宵在后面喊道:“陛下。”
李昭脚步未停,反而加快了。顾沉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语气淡淡道:“微臣记得陛下说过,女孩子看到心上人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