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感动地说:“……太好了,我还以为会遭到拒绝,那就留在我身边吧,永远、永远别离开。”
她从摩洛哥紫铜矮桌上拿起一只窄口大肚,曲线优美的酒瓶,递给他,用孩子般亲密的语气对他说:“把你的眼睛对准瓶口,往里面看,能看到非常有意思的景色。”
商人把这当作她表达亲近的方式,连忙凑上去,“这样的好东西,我怎么配看呢!您真是位仁慈的主人。”
嘴上这样说,他紧紧握住酒壶,向里窥探,雕刻花纹的壶口,窄窄的瓶颈,爬着黑红黏液的壶身,深不见底的壶底……啊,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酒壶,内部怎么会这样深呢?
再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黑红色的黏液越来越多,凝聚在一起,变成一片血肉似的黑红色内壁,活物似的起伏呼吸。
商人的心一点点沉下来。
他回过神来,想要挣脱这只诡异的酒壶,却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连嚎叫都无法发出,只剩下一双眼睛,无望地注视着黑暗的方向。
一双黑红色的黏液血手从漆黑中直直向他冲来,像是一只突袭的红色巨蟒。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酒壶摔在厚厚的长绒毯子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斜坐在榻上的魔王一语不发,侍侯在一旁的仆从连忙捡起酒壶,投进了熊熊燃烧的炭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