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是不该辜负。”
我将酒水一饮而尽,红了眼:“善郡,你是没有看见她今日看我的眼神,全都是冷冰冰的。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提到她的夫君,她的眼睛里……还有恨意。”
“我那么爱她,当年我在长桑娥面前以性命相逼,她都没有回来。”
“我们那些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将棋盘掀翻,棋子散落了一地。一想到今日她的眼神,便如百蚁挠心。当年我还是礼部尚书之子时,为了她,我可以不顾未来的风险大大方方地将我们的感情展示于长平皇帝、于众人面前,我从未想过要遮掩退缩;当年她还是最不受重视的皇女,为了我,可以勇敢地面对来自主姬嫡姬两派的虎视眈眈,她也从未与我道放弃。
可如今,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
曾经的一腔深情,全成了笑话。
我躺在地上,沙砾硌着我的后背,只看见姚善郡的嘴一张一合,听不见任何声音。
全都成了笑话。
再醒来时,姚善郡也靠着石椅醉得双颊绯红、不省人事,嘴里念叨着承龙历八年。
夫人没有来催我们,她一向很懂事,即便在外面有些骄纵、不受人欢迎,但在家中她一向很努力地管家、很懂事地处处为我着想。
价值连城的西洲酒壶还立在石桌中央,月光为它披上了神秘面纱。
“善郡,她是真的不知道我到如今还记挂她,”我为自己倒完就酒壶里最后的酒,“原来她和其他皇家人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冷血无情之人,其他人可以为了皇位手足相残,她可以将所有过往全然抹去,若我犯她一亩地,她就将早就削好的锐利冰刃毫不犹豫扎进我的心里。”
嘴角不自觉勾起:“你以为她今天没有注意到我在故意叫她公主而并非长公主吗?我告诉她了,我还爱她,她不是长公主,只是我心心念念的娇宜。可她站在我面前只要我敬她的尊贵,根本不需要我卑如蝼蚁的爱。可能——她还在心中嘲笑我身为名臣之后、位在高位却如此儿女情长。”
夜风越来越凉。
“她不记得了,全部都不记得了,可笑的是我们曾经还那么信誓旦旦地私定终身,她还跟我说我的姓氏加她的名字很好听、说我们是天作之合。什么都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
姚善郡不知何时醒来,他醉眼惺忪,扶着椅子一点点坐回椅子上,指着我,义正言辞:“姜占,我们下辈子不要她了!她,薄情寡义,冷血无情,不要了,不要了,也——下辈子也不给她姓姜!她好好地叫——叫她的——”
“叫,长桑娇宜。”
次日,内宫传来皇后的旨意,招我明日入宫。
妻子听闻后一直愁眉不展,她和我都大概猜到皇后此次传旨的目的。
妻子终究太内疚,拿着我的衣服,很是懊悔:“夫君,都怪娇儿。”
我系好腰带,转身看向她,笑着安慰:“这与你有什么相干的,不要将责任都揽到你一人身上。继后娘娘和善温厚,大抵只是招我入宫问些家常事。”
妻子眉间愁绪难散,她抱住了我的腰,娇声娇气带着懊恼:“娇儿知道以后怎么做了,绝对不会再去惹长公主生气。”
我拍拍她的背,笑意淡去:“长公主不是小气之人,不会与你计较的,是我得罪了她,与我计较。”我推开她:“好了,别多想。我要进宫了。”
宫墙之内,规矩繁琐。从宫门到椒华殿,花费了整整半个时辰。
凤仪之上,华裳丽颜,尊贵清雅。
在从前就没有注意过季将军家的嫡女,如今想要看清楚她的面部细节、表情神态已经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想法。
“姜占,今日招你来是为了娇宜长公主。”
我垂首:“臣明白。臣昨日顶撞了长公主,还请继后娘娘降罪。”
“你是陛下如今重用的忠臣,家中世代为大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岂能因昨日一小事而怪罪于你。只是——”
我抬头看向她,她端庄地坐在凤位上,一动不动,像尊金佛。
“我看不得娇宜再因为你的私心受苦。”
“娇宜这一生并不算安稳顺遂,年少时与她皇兄、当今陛下一样艰难求生,后来被刺荡帝赐予胡家,胡家并未把她当作一国之公主,只当作与刺荡帝、废嫡姬长桑娥之间加紧联盟的助力。如今天下安稳,她终于不用在胡家受苦了,却还要受你这个昔日心上人的为难。对她来说,实在不公。”
皇后没有给我出言分辩的机会,她紧接着说:“你的妻子是你父亲老友之女,名唤娇儿,你早已让她无地自容。你还要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昔日未曾得到的而伤害她,实在过分。事到如今,你又可真的仍旧喜欢她?”
“陛下听闻你们的事,昨夜一夜未眠。陛下情深义重,他向来记挂如今仅剩的姐妹,娇宜又是唯一一个尚且在昌平的,自然更上心些。你身为臣子,不该再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