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也不成问题,但做好的小面灯放置不久就脱了像,失了精神。
季益华存了一展身手的心思,只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等着他主动问她。
长桑笙知道她的心思,他不点破,故意迈进她设置好的小陷阱。他记忆中关于她调皮灵动的画面都正在随着时间一点点失去色彩,他急需新的记忆弥补这些扰人心宁的空缺。
日光和煦,穿着狐裘的两人都觉得身上暖洋洋的,骨子里的慵懒趁机生长了出来。季益华抓着长桑笙的手,加水、和面、再加水,长桑笙的手一抖,将大半壶水倒了下去,她蹙眉娇嗔:“陛下不是拿剑的好手吗,怎么关键时候抖了。”
长桑笙皱着眉,大手一挥,不服气:“重来。重来。”
于是逢馨将失败的面团撤了下去,换了新面粉,站在两人身后满意地看着他俩人的背影,心想夫人要是看到此情此景大概会十分高兴。
“我派了银旌疏和姜占主持晚上的玩灯会,可惜了,今夜万灯璀璨,你却看不了了。”
季益华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垂眼微微笑:“在宫外看了十八年了,够了。”
“万灯璀璨,很多外邦人就算不过年节,也会为了玩灯会赴一回昌平。”
“我们身在昌平,却不能看。是我对你不住。”
季益华望进他的眼眸,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同时也还有些歉意。她被他引诱得失神,很久没有反应。
夜幕降临,长桑笙在椒华殿用膳,两人也确实没能去看朱雀门外的万里明灯,就连宫内局限于御花园内的宫灯也没能去看上半会儿。
两人跪在诸神法位前,身后跪了一众皇家子嗣。天下人在享受诸神赐福,那么作为天下人的皇帝、享尽天下人供奉的皇室就应该在此替天下人感谢诸神。
时间漫长,地板冷寒。
季益华感受到一股寒意从地板里钻出来,化成尖锐的刀锋刺向膝盖的穴点,之后那股寒意便从穴点顺着血脉向四肢伸张。她强压着,不敢又多余的动作。
在她身后是皇家子女,也是无数双盯着她和季家不放的眼睛。
子时的钟声终于被敲响。
季益华想起往年在宫外从未在元宵夜听到过宫里的撞钟声,如今却听了个清楚明了。
她扶着逢馨的手往椒华殿走,步辇跟在身后,抬辇的几位宫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御道两侧摆放着十年如一日模样的红色宫灯,上刻龙和孔雀。这次她走得慢了些。
逢馨知道她心情不好,轻轻询问:“娘娘,怎么了?”
她的膝盖生疼,体内几股轻重不同的寒意互相冲撞。直到走到椒华殿殿门外,她才长长地细细地吁了一口气,她的声音漂浮而沉寂:“逢馨,明天,他就不会来了。”
她看向贵妃殿的方向,神情在月光下明灭晃动,显得神秘而难以猜测。
身后的宫人低了头,不敢看她,而她却在开始看月亮。
月光光,照地堂。
她还尚未回过她的祖家。
逢馨不忍见她伤情,特意转移话题:“等会陛下就来了,陛下最爱吃您冲做的双皮奶了。”
其实双皮奶谁冲做都一样,好坏只是取决于用的奶和姜。
长桑笙很快就来了,一眼就盯住了桌上的姜和奶。季益华将碗挪开,打算劝劝:“陛下,年节间你都养成了夜晚吃食的习惯,不好。之后被发现是会被说的。不如今夜开始戒了?”
可眼前人不依,扯着她的衣袖坐在椅子上,可怜巴巴:“皇后就赏我一碗吧。”
季益华没有把持住。
逢馨笑着迎上来:“娘娘,水温还没好,不如让陛下先沐浴更衣?”
长桑笙抬头看着她,她抿唇一笑:“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长桑笙站起,为她系紧了披风。
季益华混沌地看着他——原来他知道她冷啊。
长桑笙去沐浴,季益华招呼逢馨与自己同坐,两人看着月光洒进了轩窗和绛红色的宫门,带着轩窗的倒影照亮了宫门后的一方天地。
季益华说:“十五日,真的是个好天。”
这一夜,季益华曾于夜半月光照至床头时短暂醒来,她看见搂住自己的男人恬静的专属她一人的睡颜,如慈爱众生却被贪心的俗人沾染的神祇。她不知他会是其他谁的神祇,但她明白他是她坚守了十余年而后亦将供奉于心上的神祇。
她的神祇,可救万民,亦理当可救万民。
长桑笙是被她冰冷的手脚冻醒的,醒来时月光刚照到床头的桌案上,案上放着安魂香,香即将到尾正在升起细细的淡淡的青烟。他还以为到了黎明,那时候才是每天最冷的时候。
他将脑袋小心翼翼地扭回来,那缕青烟让他还不尚清明的脑海想起了当日他亲自从藏宝库里亲自拿来时的情景,他静静地看着身边人,他们之间距离极近,尽显亲昵。
所幸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