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婉送走了齐家的人后,笑容有些冷。
她不明白,逸姐儿强拿别人东西,还咬人,确实不对。
可是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道理也讲了,霍筠栀何必还要和齐家的人说呢?
非要传出去,把逸姐儿的名声弄差么?
李婶给霍筠栀送来一瓶伤药,霍筠栀不解道:“我不是已经有了?”万婉昨个儿就给了她一瓶。
李婶道:“是镇北王府的下人送来的,给你擦手用。”
霍筠栀一怔,镇北王府怎么会知道她手受伤了,又见一整天里万婉闭门不出,对她爱答不理,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齐遂啊。
真是害惨她了。
镇北王府的下人回去禀告道霍筠栀手上的伤是二妹妹所咬,她家的李婶说伤势并不严重,小孩子闹着玩的,过两天就没印了。
温琴听了,越发不喜霍筠栀来,只不过被二妹妹咬了一口,就如此作天作地,不能容忍,实在是心中狭隘,又借机勾着齐遂不放,心机深沉,恐怕日后会里间他们母子感情来。
沙秋见主母闷闷不乐,不由得轻声询问,她是宫里出来的宫女,伺候过贵妃,礼仪、眼力见儿、行事能力无一不精。
温琴从前也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儿,随着公公夫君的水涨船高,才过上了奴仆成群的好日子,伺候过贵妃的宫女来伺候她。
温琴试探地透露了几分,沙秋很快心知肚明,提议道:“奴婢妄言,当不得真。”
“大公子之所以如此上心,一来他心地良善,至纯至真,夫人你们此前总拿娃娃亲取笑公子,公子当了真,一心一意地对待霍娘子,并不是他的错。大公子眼下武课较多,夫人您最好请个教书先生,慢慢地让他知道口头上的娃娃亲,当不得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有您肯定的小姐,才是他未来的妻子。”
“二来大公子今年已满了十五,正是情窦初开的好年纪,奴婢所知,不少达官贵人家里都会给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儿备上几个通房,公子哥儿们经了事,也就对于男女之事沉稳下来了,不会被对方所拿捏。”
“奴婢若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夫人谅解。”沙秋行礼道,她微微抬眼,见温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番话定是听到心里去了。
齐家没有纳妾的习惯,温琴当年得知后欣喜若狂,这不,老太太故去后,大房的老爷早逝,遗孀只带着女儿静居,三房的幼子还未成亲,她一个二房的女主人顺理成章地掌管起镇北王府里来。
别的王府里,哪里有这样的清净,这样的人口简单?什么妻妾相争,宠妾灭妻,残害子嗣,听得人心惊肉跳的。
她过了这么些年,竟不知通房和纳妾的章程,也算是幸运极致了。
“教书先生好办,但如何寻通房,我却是不知的。”温琴道。
“夫人天生好命,不知自然是大幸之事,说明您和老爷恩爱非常。”沙秋恭维了几句,又说自己认识几个靠谱的人牙子,可以去寻找。
“是么?”温琴拨下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教给沙秋,拍了拍她的手道:“那就教给你了,务必帮我儿寻些守规矩、清白不作妖的女子来。”
“沙秋领命。”
霍筠栀同万婉好生解释并非故意让齐遂看到,又送了一匹上好的布料赔罪,万婉这才肯给个笑脸。
“我也并非要责怪栀姐儿什么,但是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任由哪个母亲都不希望听到自己儿女的不好。栀姐儿在嫁过去之前,同我们还是一家人,逸姐儿廷哥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直接告诉我,我自会管教,说出去可就不好听了。弟弟妹妹名声不好,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会受到影响,对不对?”
霍筠栀微微屈膝行礼道:“栀栀省得,母亲教诲得对。”
出了主屋时,天际闪过一道白光,广袤无垠的空中乌云翻腾,犹如黑蛟争斗,雷霆万钧。
霍筠栀连忙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很快大雨倾盆而下,屋檐下的雨帘密集不见散,摔落在石阶上,迸溅得四分五裂。
霍筠栀坐在窗前仰头望了会儿暴雨,随后就着哗啦雨声睡熟了。
第二天晨起时,碧空如洗,茂密枝叶上缀着圆润水珠,鸟雀吱喳,地面上的小黄花开得热烈无比。
今日是霍筠栀外祖家新生表弟的满月宴,早就通知了让霍筠栀带着母亲弟妹来参加。
霍筠栀坐在梳妆台前打扮,她今个儿穿了身藕粉色宽袖垂地纱裙,精致地挽了单螺髻,插上了支金海棠珠花步摇,浅浅地上了层粉,画黛眉,描口脂,口脂的最后一笔落下时,李婶便来催促了。
霍筠栀打开门,李婶见她华丽打扮,一时有些看呆,又在心底撇嘴:本就生得好看,又爱打扮,难怪勾得那位失了魂去。
姜家早派了马车来在门口等候,霍家是没有马车的,需要用时得去租赁。
霍筠逸难得坐一次马车,心思早就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