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一瞬一股剧痛自手臂袭来。只听打手“啊”地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一只胳膊从他右肩脱落,掉在细雪之上,将其染成血色。
打手温热的血液洒在梁宿宁身上,那胳膊还抓着她,不由令她心脏都几乎停跳,头顶传来晏羲和好整以暇的声音,他轻轻一笑:“谁让你们走了?”
这声音此时如恶鬼缠身般可怖,只是他似乎也没打算放过她,削人一臂的剑尖对准了梁宿宁的脖子,而后轻轻一提,拖着她的下巴抬起她血痕斑驳的脸。
晏羲和上下端详了一番,扯了扯嘴角:“这样就像了。”
虽害怕,但梁宿宁倒也还算镇定,她平复着呼吸:“多谢贵人相助。”
“那你打算用什么来换?”他微微侧头,又提了提手中的剑尖,梁宿宁被迫仰头。
八年时间确实足以改变一切,能将眼前之人眸中的光亮湮没,也能将他从里到外变成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梁宿宁大着胆子捻住剑身移到一旁,擦掉脸上的血站起来,与他周旋:“素闻宫里来人追查贩卖人口一事,民女见您蟒袍加身,想必就是追查之人。”
“人牙子所在何处,我可以为您带路。”
晏羲和点点头,对她的答复还算满意。
“只是民女还有一事相求。”梁宿宁话锋一转,“民女想请您救救我的家人。”
来追她的打手只有一个人,她担心刘四姨会以为她逃回了家,而带着另一名打手去为难刘母和黎宇。
“给我个理由。”晏羲和甩甩剑上鲜血。
梁宿宁权衡一番,忆起刘四姨对话里的内容,缓缓道:“这处的人牙子背后有个强有力的靠山。”
“若您愿意救下民女家人,民女也愿意身入敌营,为您获取有利信息。”
“可以。”他爽快应下,也不征求她的同意便将她衣领一提带上了马。
天旋地转间,梁宿宁已经伏趴在马背之上,眼前景物倏地往后退却,风如利刃袭面,刮得她脸生疼,二人很快一同消失在街尾。
*
天空灰蒙阴沉,偏僻深巷的小屋却在这静谧之中,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尖锐碰撞声音,不时从里面传来女子的咒骂,引得路人邻居纷纷好奇探头。
“给我砸!”刘四姨站在小屋中央,面上尽是狰狞之色,颐指气使地吩咐打手,“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那傻子找出来!”
屋子里一片狼藉,刘母赖以为生的纺织机被砸毁,乱乱的线头缠在一堆折断的木头之中,吃饭用的盆碗也都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一息之间,还算温馨的小屋变得破败难言。
刘母抱着浑身滚烫的黎宇躲在角落里,红着眼圈看着家中的变故,悲苦横亘于心间。
女儿不知所踪,儿子自昨日起亦被吓得病情更加严重了,而她一个母亲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黎家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不在这里。”在把屋中翻了个底朝天后,打手据实相告。
刘四姨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掐腰走到刘母身前,狠狠踢了她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那个傻子在哪?快说!”
“我不知道。”刘母满眼悲切地摇着头,死死护住怀中的黎宇,“求求你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刘四姨嘲弄一笑,“既然你那个女儿跑了,那你便拿儿子来抵吧!”
小小的黎宇病中本就受尽折磨,昏迷不醒,被这刘四姨一拉,毫无还手之力,刘母亦被掀翻在地。两人便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片混乱之中,屋外竟涌进来一队身着劲装之人,官兵打扮。将刘四姨和打手围住。刘四姨一愣,松开了抓着黎宇的手:“你们是?”
梁宿宁出现在其后,眉毛一挑:“四姨,我在这呢。”
刘四姨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找到梁宿宁的,她眼睛瞪大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你......你?”
一个无权无势的傻子,是怎么说服官兵来帮她的?
昨夜莫名其妙燃起的火又窜入刘四姨脑海,想到一种可能,不由让她手脚冰凉。
这傻子或许一早就想好如何算计她了。
门口一抹玄色身影踱步进来,眼风淡漠在屋内一扫,最后落在刘四姨身上:“就是她?”
对上晏羲和询问的视线,梁宿宁点点头,随后吩咐道:“把她带走。”
得到晏羲和的允许,官兵即刻上前,三两下便轻松押住了刘四姨。
眼下,刘四姨刚才的嚣张气焰尽散,她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官兵大人明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只是没有人听她多言,她被捂着嘴带了下去。与她一同前来的打手见形势不妙,想趁机偷溜,被眼尖的梁宿宁察觉,在他路过她身边之时。
梁宿宁伸腿一绊,打手便“砰”的一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