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间换下工装走出来时,太宰也穿好了大衣站在门口,像是在等我。不得不说太宰很适合港口Mafia的工装,剪裁贴身的布料更衬着青春期的少年身形纤瘦挺拔。我看着逆光里太宰的剪影,对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哎呀前辈——翘班这种事为什么不带我一个?”
我指了指摩天轮:“你想坐摩天轮吗?之后我打算找个酒吧把自己灌醉,再回家睡一觉。”
“当然要去——等转到最顶端时再跳下来,就能把横滨从上到下看个遍呢!”
尽管我也偶尔会冒出这样干脆的念头,但我还是没办法附和着太宰那副认真的表情回答他“那就试试吧”。我低着头把□□M84装进随身背的剑桥包里,然后回了太宰一句:“我收拾好了。”
翘班去坐摩天轮这种事,还是不要动用专车比较好,于是我和太宰步行前往Cosmo Clock。一路上我总能察觉到路人投来张望的眼光,大概是因为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实在太奇怪了——太宰一身黑色西装,右手还用绷带挂在脖子上,左手则搂着我的肩膀把重心都压在我身上;而我穿着T恤和短裙背着包,齐颌短发一丝不苟的别在耳后,完全像是个“和港口Mafia混在一起的无知国中生”。
“前辈,那些人要是知道你包里其实装了一把枪,肯定不会对你露出嫌弃又惋惜的表情。”太宰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着。
确实,路人最擅长的就是对自己不甚了解的表象妄下定义。
工作日玩摩天轮的都是些游客,听着那些南腔北调的人们嘴里夸赞着横滨的美,我也放任着自己把心事抛在脑后,一心一意扮演起初到横滨的观光客。说来也很惭愧,在此之前,我一次也没有坐着摩天轮俯瞰横滨的夜景。
坐在摩天轮上几乎感觉不到它在转动,只有窗外变更的景色在无声提醒我正在缓缓上升中。隔着平静的大冈川,我和气派威严的港口Mafia总部大楼遥遥相望。顶层森先生的房间还亮着灯,我又心里默数着楼层,凭感觉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太宰也很兴奋,指着另一侧能看到的中华街不住地发出赞叹:“从这个角度看中华街的红灯笼,还真是喜庆阿。”我顺着他的手指侧目向下看去,整个中华街都点着暖橙色的灯笼,在夜幕中勾勒出一条条蜿蜒道路的轮廓。
摩天轮终于升到了顶端,灯笼也变成了星点光斑。太宰也不再说话,和我一样对着藏进夜幕中的街景出神。我没来由的想到太宰说从最顶端跳下去的玩笑话,生怕他真的突然发疯破窗跳下去,赶忙握紧了他的手。
太宰一愣,反手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漫不经心地朝我耳边吹气:“怕我跳下去?前辈,那你可要搂紧一点,我才动不了。”
说是让我搂紧他,可其实反而是太宰的右手压在我的腰上,令我动弹不得,他的右手又被绷带挂在脖子上,我能闪躲的空间也不富裕,只得维持着一个能够嗅到他鼻息的距离束手无策。
我能听到自己慌张而杂乱的心跳,与太宰均匀的呼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怎么说我也是个青春期的少女,被冷不丁的拉进同龄人的怀抱肯定会紧张阿!反倒是太宰,把下巴垫在了我的肩上以后就又不说话了。
因为太宰的异能,我也无法用「一握砂」察觉到他此时的心理活动,闻着太宰身上的橡木苔香味,我终于体会了一次“把头脑放空”的滋味。
此时我不用照顾他人的情绪,也不用思考工作,直到我们的小包间下降到地面之前,我都把头埋在太宰的肩膀上,享受本属于15岁少女的悸动与迷茫。就像没有明天一样。
走出Cosmo Clock的时候,我和太宰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松开彼此的手。反正他之前和我共事时就不是个很有肢体距离感的人,倒也什么没所谓,可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廓滚烫,脸颊也有点发烧。
于是我酝酿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托辞:“太宰...谢谢你。我真的很享受这种不被他人情绪打扰的感觉,所以在明天上班前,暂且让我借用一下「人间失格」的力量吧。”
“港口Mafia不做赔本的生意阿,前辈。”
“什么?”听他这样说,我立刻想收回手,却被太宰握得更紧了。
“只是‘前后辈’关系的话,是不能这样握手的哦?所以我要换个称呼。”
反正我也抽不回手,干脆任由太宰握着,等待他的后半句——
“所以,我决定以后叫前辈为TAKUKU!”
“哈?好难听阿!你跟中也一样,叫我啄理不行吗?”
“我不要,谁要和那个小矮子用一样的称呼阿?”
“那和红叶姐、符叔他们一样,叫我小啄也可以。”
“不要。前辈要是不喜欢TAKUKU这个称呼,那我委屈一下,叫你小理也可以。”
不等我反驳,太宰拉着我继续往前走,边走还边回头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容:“小理,你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