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草太,又见到那条黑色的河流。同时一种极致压抑的情绪涌上心头,而那条河始终有种莫名的诱惑,仿佛只要进入到那片黑色之中,被它吞噬,就再也不用想,也不会痛了……
可草太却始终克制提醒着自己,必须冷静,就算再想放弃……为了闭门师的使命,为了现世,为了能回去再见到铃芽,他也不能跨出那一步。
迷蒙之中睁开眼,草太看到在蜡烛的微弱光线后,似乎坐着一个人影,一头银发,吸着那不呛人的烟。
当他想再看清些时,眼皮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是谁啊?他是在这里陪着我吗?草太努力想想起点什么,脑子里却昏昏沉沉一片空白。
但是见到身旁有人,莫名又觉得很踏实,便又放心睡了过去。
*
虫师银古因药箱丢失,大胆燃了某位药郎留下的奇怪的药,却让屋子里的人都因此睡了一个昼夜。直到小男孩吉郎跑过来找他们,拉开了门,香味散去,众人才醒了过来。
当时一切都来的突然,屋子里的人们醒来后面面相觑,不仅没回过神儿来,甚至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
“这是怎么回事?!银古……”刚反应过来要迁怒于银古的大叔,突然发现久病的手臂竟然抬起来了,而且睡醒后身体也格外有精力,“这……”
“睡得好足,摸着皮肤都滑了!”人群中的一个大婶说道。
于是大家都纷纷赞叹,银古刚用的什么奇药,竟然让人一觉过后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这驱虫药里好像加了安神香啊……打着哈欠,挠着头的银古,看到远处靠着墙的草太竟没有醒还在睡。
当时怎么叫他都不醒,于是乎就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小木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银古叫不醒草太也不敢再乱用药,索性想看他到底要睡多久。
然而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天。
期间银古也有去为其它村民解决虫的问题,但始终没敢离开他太久。
“又不是垫子不够长,那么大个人干嘛蜷着睡……”银古看着草太,吐了口烟说。
偶尔见草太睡觉在发抖,便为他压紧被子,又摸摸额头,确认下是不是发烧。
“怎么还不醒啊……醒来时会骂很难听吗?”银古叼着烟自言自语着,摸着草太额头的手又随手多揉了两下,“醒吧~醒吧~快快醒来吧~”像念咒语一样。
就在这时,草太睁开了眼睛。看到这个陌生的房间,又看到自己额上的那只手。
以往都是他安慰铃芽,夸奖大臣时……草太会摸摸他们的头。如今自己躺在这里,角色调换,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被摸头安慰的感觉是这样……感受到了来自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心底很踏实。做过的噩梦已记不清画面,草太用力深呼吸,放松下来。
“诶?你醒了!怎么不吭声呢?”银古察觉后赶忙转身。
草太慌乱推开他的手,坐起身来,“你有病啊,看人睡觉干什么!”
“啊,挺有精神儿,看来是休息够了。”银古拿下烟,打了个哈欠。
草太意识到有些不对,“我……睡了多久?”
“今天是第三天。”银古回到。
“什么?!我……”草太很是自责,“还什么也没做,就这么浪费了三天时间……为什么不叫醒我?”
叫醒?问题是叫不醒啊……银古没告诉草太这些,他将拉门推开一半,等冷风灌进来,看着外面的夜空说道,“你看起来很累,就算是救世主,也要有休息的时候。”
“什么救世主?”这一句让草太疑惑银古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
“啊,别在意,我随便说的。”银古回到。这句很是坦诚,确实是随便说的。
好吧,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会找到那条黑色河流的,虽说看起来是河,但应该不会是水患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呢?是银古说的那些虫吗?草太思索着。
想到之前只看了一半银古医那个病人,草太问道,“对了,之前你医的那个虫……”
“春昉,”银古转头告诉草太,“那个虫的名字。”
“虫……还有名字?”草太有些意外,“是你起的?”
银古摇了摇头,走回来又坐到草太边上解释道,“名字是最先发现它们的虫师起的。春昉在每年秋天寻找宿主,患者冬天发病,会四肢僵硬,又不停想喝水。但如果春天到来之前春昉没能回到水中,就会吸干宿主身上的水分,一起干涸枯萎。”
“水中的虫?”在这里听到与水有关的东西,草太总会想想是不是与黑河有关,“那它们有没有颜色,或者说聚集多了会不会改变河流的颜色?”
银古转头看向草太,缓缓说道,“颜色倒是不会有。因为春昉入水不久就会消散,像从没有存在过,融化在了水里。”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只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