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幸道:“你这样说我真的要信了。”
她退到了靠墙角的一边,有机灵的侍者立马奉上了装着数杯不同饮品的托盘,早幸道谢后拿了一杯胡萝卜汁。在人群包围中的梅提欧无奈地对她笑了笑,做了个待会儿见的口型,转身去邀请尚坐在主席高台上一动不动的那位白裙少女跳舞了。
那是个亚麻色头发有着翡翠般瞳色的纤细少女,她对于梅提欧的邀请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走下了台子。本来在与客人交谈的城主看到这一切哈哈大笑起来,对乐团的指挥说了些什么,原本欢快的曲子转了几个音,切进了一首温柔舒缓的曲调中。
白裙少女向梅提欧行了一礼,两人同时踏出舞步。看到她们的舞蹈早幸才明白什么叫天衣无缝的配合,她虽然没法看到自己刚才的舞姿,但想必和这比起来会过于滑稽吧……有些悻悻地又喝了一口蔬菜汁,早幸决定不再想这件事,只专注于欣赏面前优雅的舞蹈。反正事先她都和梅提欧说过她的不利条件了,是他硬要自己演这出的。
大概有城主的提醒周围的人只是悄悄地打量她却也并不上前攀谈,但这些好奇的目光实在扎人,她等到这一曲结束梅提欧开始被贵族们团团围住时,克制地端了一盘点心和饮料钻进了露台。
她所选的露台上早有先客,还不是他人。
“你好啊,偷懒的同伴。”霍兹朝她打招呼。
“你今天不是侍从吗?怎么也能在这不干活?”早幸走到他身边,把盘子放下。霍兹身旁的阳台扶手上甚至已放了一叠空的餐盘,手里还端着一个。
“干完了,开始收取报酬,”霍兹把自己的盘子递过来,“来点?”
他所选的有一些是早幸感兴趣但已经不好意思再往盘子里放的,早幸挑了一样,也把自己的盘子递过去:“交换?”
霍兹从善如流地叉走了一块挞,说道:“我还是看完了你们跳舞的,你跳得挺好。”
早幸嘴里塞着栗子蛋糕含糊地说:“那你该看看下一场的,看你还夸得出来吗。”
“你是说道朗小姐?按照规矩梅提欧是去邀请她跳了吧,”霍兹瞥了一眼大厅内的灯火,“那和你跳得好不好也没有关系。”
“标准是会随着参考对象改变的……算了我们跳过这个话题,”早幸就着葡萄汁咽下,“你不去陪着王子殿下真的好吗?”
“该告诉他的都说完了,殿下应付得过来,”霍兹耸耸肩,“现在侍从霍兹要享受他的奖励!”
早幸抢过他的杯子闻了闻,一股酒味,她看了看露台底下没人直接倒了下去。
霍兹愤愤地说:“小姐倒也不用这么忠实地履行和克尔泽的约定吧?”
早幸也很忧郁:“我也觉得浪费粮食很不好,但我又抢不过你。”
这时露台与大厅间用来挡风的窗帘再次被掀起,一个银色的头钻了进来:“二位让我好找啊,居然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幽会。”
梅提欧走过来:“带我一个。”
他接近的时候早幸惊悚地闻到了一股酒气,她颤声道:“你喝了多少?”
“为了尽快摆脱我和每一个客人都喝了酒,”梅提欧自豪地说,“但我没醉。”
每个醉汉都是这么说的。早幸指着梅提欧对霍兹道:“你看,我都是为了你好。”
梅提欧又重复了一遍:“我真没醉!”
大概是他们的声音过于吵闹,也或许是梅提欧的身份吸引来了追随者,早幸看着帘子再次被拉开,走进来的青年先是想要对梅提欧打招呼,但目光落到霍兹脸上后顿住了,随即高声喊道:“艾森少爷!原来您就是殿下的同伴呀,请稍等,一定有很多人想再见您的……”
说着他就匆匆退回去了。
霍兹僵住了,叹气道:“大概知道殿下被谁认出来了。”
他拍拍早幸的肩:“你照顾好殿下,现在少爷霍兹有工作了。”
早幸点点头,但梅提欧拉住了霍兹,狡黠一笑:“说好这趟旅行里都是冒险家霍兹的。”
梅提欧快速在空餐盘上画下了一个符文,拿起盘子对阳台地板一劈,早幸眼睁睁看着脚下的石板就这么裂开,她们开始往下落。
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但梅提欧很快吟唱了一个魔法,飓风刮起,三人与地面间有了缓冲,顺利降落到了城堡的庭院。
梅提欧一手一个拉起她们:“走!去下一个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