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痕眼皮都没掀一下,只道了句,“不是。”
没头没脑的否认,也不知在否认什么。
陆逊还以为他只是在否认一见钟情的事,见他也不像是想多说的模样,他就着之前的话题总结了下,“总而言之,大抵是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感觉吧?”
“被吸引,不由自主想靠近,在真正靠近时心怀期待却也时刻小心翼翼。”
垂眸的陆痕若有所思。
那他对路盎然应该不是心悦。
他只想保护她,不会觉得她可爱,不会觉得她笑与不笑都好看,也不会满怀期待却小心翼翼地去靠近,了解她。
但她于他而言确是算得上非常重要的人。
他说得口干舌燥,结果陆兄只是垂着眸,一丝反应都无,陆逊还以为他完全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他颇有些无奈地唤道:“陆兄?”
陆痕掀眸瞧他。
看清他眼中的漠然,陆逊有瞬觉着和他谈感情这种事多少有些浪费口舌了。
像陆兄这种人,是不会对沈姑娘动心的吧。
放下顾虑的陆逊提议道:“我帮你涂下药吧?你的伤看起来很严重。”
男人手心握着袖珍可爱的烟色瓷瓶,稀松平常,甚至还带着点关心的动作,在陆痕眼中却染上了炫耀的色彩。
那是沈流灯给他的药。
他拒绝道:“我自己有药。”
陆逊珍视地将烟色瓷瓶轻置于桌子上,在他眼前摊开手,“药在哪?我帮你涂。”
“不……”
冷质嗓音才吐出一个字就被陆逊堵了回去,“好了,就别急着说拒绝的话了,又不是白帮你,帮你涂完你也是要帮我涂的。”
“你应该不想我去找路姑娘上药吧?”
想到另一个人可能也会在一旁看着,陆痕没说话了,从脱下的玄衣中掏出了白细瓶,递给陆逊。
陆逊微愣,而后笑着接过。
他原是玩笑一说,没想到陆兄竟当了真。
看来是真的在意路姑娘啊。
接过药的陆逊看着颇为眼熟的药瓶不由得嘟囔了句,“这药瓶怎么那么像路姑娘经常用的?”
陆痕低着眸,装作不闻。
看着横亘在结实背肌上长长的狰狞砍伤,陆逊提醒道:“陆兄,上药之前我得先帮你冲洗一下伤口,可能会有点痛,你忍忍。”
伤口上都是血水,不太好上药。
“嗯。”
木桶中的水已经擦拭过身体了,陆逊用了茶壶中的白开水。
他应是这么应,但从冲洗到上药期间,纵然背肌因疼痛而紧缩鼓胀,陆逊都没能从他口中听到一星半点的痛呼。
就连呼吸也只是最开始时乱了下,而后平静如初,像是满背刀伤的另有其人。
他不由得感慨,陆兄果然是真汉子。
帮他包扎好后,两人处境置换。
陆逊将烟色瓷瓶递给陆痕,他将圆鼓鼓的药瓶包进掌中,低眸凝了会儿。
被他还回去的伤药又回到了他手中,只不过不再是他的。
药粉没有丝毫预兆地撒了满背,如同背上爬满了长着锯齿的毒虫,大片皮肉被啃噬的感觉让陆逊整片背瞬间麻了个彻底。
“嘶……”
陆逊倒吸了口冷气,眼前因剧痛发黑之际,身后传来了不似关心的问,“痛?”
方才陆兄是故意的吧?
陆逊发誓他这次也听见了轻蔑。
想到陆痕之前的一声不吭,额角青筋贲出的陆逊硬是咬牙将痛呼咽了下去,“不……不痛。”
一生要强的中国男人。
陆痕“帮”他包扎好后,陆逊竟松了口气。
出了一身热汗,白擦洗了。
他出生于武林世家,从小到大因练武比试受的伤不在少数,但这还是第一次他觉得处理伤口竟要比受伤这件事疼痛更甚。
陆痕漫不经心将烟色瓷瓶放回桌上的手,在薄薄瓷瓶底碰撞桌面之前放轻了力道。
物如人,看上去华美精致,却像是他稍微一用力就会在他手中碎裂般脆弱。
见陆痕双肩一振就穿上了中衣,陆逊凑合着木桶中还有些热度的水粗粗擦了遍身上薄汗。
杨春祥清瘦,自小练武的两个男人无一人身材同这个词挂钩,不过还好男子的衣裳总是会做得宽松些,两人穿上身后,除了衣摆稍稍见短,勉强还算合身。
纵然只是借着热水随便擦了下身子,换上干净衣服的沈流灯都感觉身体一轻,干干爽的触感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目光飘到脏衣服上方那抹红纱上,沈流灯犹豫了会儿,还是放弃了。
也不是脏不脏的问题,主要和身上这身浅蓝衣裳未免也太不搭了,丑。
恰巧,这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