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来自何处,因何而来。
梁七和梁六相互看了一眼,梁六这才开口:“没生病?那这是怎么回事?我五哥现在可是连行走都困难。”
林师师想了想才道:“他是不是和什么人交过手,双方内力相搏后,一开始未曾感觉到异样,大约半个时辰后才突然变成现在这般?内力不受控制地暴起,并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他此时运功压制,气行经脉,三转三回,熟练且规律,说明不是第一次遇到此等情况。”
梁六和梁七的脸色微变,二人都没想到这姑娘一开口就说中要害!不仅是说中要害,甚至连过程都说得八九不离十!
一般的医馆里头的大夫,就只是普通大夫。而能被称为医士的,那都是太医署特别给发的一个身份认证,说明此人曾学过太医署的放血制邪针灸方,简称制邪针。
这洛水县虽有好几家医馆,但就林氏医馆里的老林大夫才有医士牌,不然他们也不会直接寻到这来。虽老林医士被人绑走了,但眼前这位姑娘是老林医士的徒弟,她刚刚又说得那般准,应当是老林医士教过她制邪针。虽私下传授违反了太医署的规定,但那是太医署的事,眼下救五哥要紧。
梁六收起轻视之心,正色道:“不知姑娘的制邪针学得了几成?能否为我这位兄弟施针?”
放血制邪针灸方很危险,若施针不准,反会引起邪气侵入心脉,直接危及性命。
林师师看了梁六一眼:“制邪针?那是什么?”
梁六:“……”
梁七:“??”
林师师不甚在意,又接着道:“他体内是有一股外邪之气,若是想以行针之法制住邪气,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邪气依旧在他体内,日后他还是会时不时发作,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情况会愈加严重,而且邪气还会引发出多种难以预知的病症。”
梁七忍不住嘲讽一句:“这我们当然清楚,能压制住邪气已是不错,姑娘连制邪针都不知道,难不成还能根治?”
林师师:“眼下邪气侵入得不深,目前他既然能以内力抗衡,将邪气彻底驱出自当是首选。”
梁七一愣,梁六忍不住又打量起林师师,有些迟疑地问:“姑娘……要以何种方法驱除邪气?”
五哥受邪气侵染才二十二天,不足一月,确实是还有救,但唯有京都那几位太医署里的大人才有这等能耐。可五哥的身份不够,是请不动那几位大人的。即便不考虑身份,从洛水县前往京城,也需半月时间,到了京都,五哥被邪气侵染的时间已超过一个月,没用了。
林师师:“方法……简单来说,便是我行针将他体内的邪气引出体外即可,不过此法虽不难,但需有人帮忙,才可确保行针过程中不会出错。”
一旁的李进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师姐依旧是那般淡然的模样,每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时,也都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之态。好像她说的就是对的,听不明白是你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
而另外那两人,面上的神色就颇为复杂了,他们对于师姐的话,说不清是信还是不信,想信又不敢相信的纠结。
对方万一真恼了,能把这医馆给砸了的,师姐真的不怕吗?李进很慌,越慌越安静,尽量当自己不存在。
听到林师师说“不难”时,梁七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梁六则是默了默,然后看向椅子上梁五,问他的意见:“五哥?”
梁五有些艰难地开口:“姑娘需要谁帮忙?如何帮?”
林师师:“你们都是习武之人,输入内力护住心脉,确保重伤之人那口气不散,你们可会?”
梁六点头:“行气护心诀,重伤之人只要不是当场毙命,此护心决都可用。”
林师师点头:“那便行,你先帮我救一人,然后我再医好你的同伴。”
她说着就示意梁六随她进去隔板那边,梁六一愣,梁七则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林师师。
李进顿觉眼前一黑,师姐,这般讲条件,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