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自然再支持不过,守护师姐也是他心中同样坚定的信念。
但他们都没能做到。
……
不管当初围剿乱葬岗是谁对谁错,其中又牵扯到多少利益纠葛,爱恨情仇。
然而事实就是,云梦仙子和夷陵老祖同归于尽了。
江澄因为他失去了唯一的姐姐。
还有金凌。
在继父亲之后又因为他失去了母亲。
这样的两个人,要叫魏无羡怎么有勇气站在他们面前。他要怎么能够承受住他们对他的质问。
若是他死了,那自然是一了百了。
可偏偏,他回来了,
那师姐呢?
这个问题从魏无羡被献舍重生就无时无刻不出现他的脑海里。
只要一天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魏无羡就不打算出现江澄的面前。
然而命运就是这般弄人,他甚至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寻找这个答案。
就叫他这样猝不及防地见到了金凌。
现在还回到了以为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踏足的莲花坞。
魏无羡躺在冰凉的地砖上,任由寒意浸透衣衫透入骨髓。
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江澄了。
他以为江澄会问的。
但他什么都没问。
魏无羡想不明白原因,但无疑江澄的不问让他松了一口气。
就像一条被迫捉出水面的鱼,终于获得一点点潜回水底喘息的时间。
……
魏无羡没想到他一睁开眼会是在床上。
环顾四周,入目的是熟悉又陌生的陈设布局。
这是他从前在莲花坞住的房间。
他坐起身看向床头,那里果然还画着三个小人。
中间是长头发的女孩儿,一左一右牵着两个男孩儿。
魏无羡伸手摩挲着那稚嫩可笑的笔触,不自觉地嘴角带上了笑。
其实现在的莲花坞已经可以说面目全非了。
当年这里被温氏占据当做瞭望台,后来即使师姐领着他们又把莲花坞夺回来了。
但温氏临死前还贼心不死地放了一把火,烧毁了大半建筑。
于是,在江澄当上家主之后就重新把莲花坞都翻修过了一遍。
这屋子和床自然也都是新的。
只不过那时魏无羡早就假装叛逃江氏,上了乱葬岗了。
之后就再也没回过莲花坞,自然也没再睡过这房间。
他没想到这里面的摆设和床头的画却还原地和当初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房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少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那少年看起来比金凌大个两三岁,个子很高挑,身材精瘦,却生了张十分讨喜的娃娃脸。
一看到魏无羡醒了坐在床头,他就惊喜地笑道,“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醒了就好,刚好我把药端来了,赶紧喝药吧。”
魏无羡接过他递来的药碗,里面是黑乎乎的汤药,闻着味就知道苦兮兮的。
他没喝,而是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少年,觉得他有些眼熟。
想了一会儿魏无羡才想起来他就是当时在大梵山上跟在江澄身后,又听江澄吩咐把他绑起来的江家弟子。
魏无羡倒不至于记仇,笑道,“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少年摸了摸头,显然还认得他,“那天师父把你带回来就把我们赶回去睡觉了,第二天早上我去大堂就看到你躺在地上。”
说到这儿少年眼神心虚,小声道,“我以为你是被师父打si……打得昏迷了,原本想把你丢到牢里去的。”
魏无羡被他逗笑了,“然后呢?我怎么又没去牢里了?”
“然后师父就来了,他亲自把你背来了这儿,这间屋子以前都是上锁的,从来没人住过,”
少年看着魏无羡的眼神很是惊奇,像在看什么奇人,“而且你高烧昏迷过去之后,喝不进药,还是师父亲手给你喂的药……”
虽然说那喂药的方式粗鲁地和灌毒没什么区别了,但还是让这少年当时惊地目瞪口呆。
除了金凌,师父哪里还给第二个人喂过药。
他探究地看着魏无羡,“你到底是什么人呀?师父明明很厌恶鬼修的,怎么会……”对你这么好的。
魏无羡听了这少年说的沉默了一瞬,他已经猜出这少年的师父是谁了,但还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又是?”
“我叫江琦,我师父就是那天带你回来的云梦江氏家主,三毒圣手江澄,江晚吟!”
江琦眉眼飞扬,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自豪,显然很崇拜他师父。
魏无羡有些感慨,江澄都收了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