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体内涌动。
感觉像是全身都由里到外燃烧了起来。
雷无桀不知百里东君的身份,顿时就以为这酒是不是有毒,酒肆老板是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恶意。
“你是谁?给我喝的酒有什么问题?”
然而面对他的质问,百里东君不仅不回答,还淡定微笑着用激将法让雷无桀喝了一碗、两碗、三碗酒下肚。
直到他还要喝第四碗,百里东君却不肯了,“这碗酒喝了,你也不需要去登天阁了,直接就登天了。”
说完,他自己一饮而尽。
的确,雷无桀的火灼之术刚出门时还是第一层,而现在只三碗酒,就从第二层踏入了第三层。
但凡事过犹不及,再贪心以他现在刚踏入金刚凡境的功力就只能爆体而亡了。
现在他就已经有些迷迷蒙蒙了。
若非一路上江厌离给他投喂的许多珍贵灵药调理舒缓了身体的筋脉,让他功力缓慢提升的同时又把基础牢固许多,只怕现在就要昏昏倒地而睡了。
当然现在也是连站也站不住了,只能坐在桌边昏昏沉沉地用手强撑着脸。
而从他喝下第一碗酒的变化开始,萧瑟和苏昌离以及江厌离都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前两者是早已听闻过这酒的妙处,不然怎会是酒仙。
而江厌离这个外乡人,即便不了解这些隐秘的消息,但在亲眼所见后自然也明白了。
这酒对于没有半点内力的萧瑟来说只是普通酒水,对于江厌离和苏昌离这等境界来说也收效甚微。
唯独对雷无桀来说是个难得的机遇。
这自然就是领他们前来这东归酒肆的萧瑟的真正用意,要凭之前的雷无桀闯过登天阁,那可还不够。
而现在,勉强算够了。
萧瑟和雷无桀都品尝过这酒了,就剩江厌离和苏昌离了,百里东君也不再看晕乎乎的雷无桀,看向他们二人。
对着桌上剩下的几碗酒伸手道,“请?”
因为要饮酒也因为礼仪,江厌离摘下了帷帽。
在这宛如匣中明珠豁然生辉的瞬间,百里东君也难免目露惊艳多看了一眼,但这只是人天性中纯粹地对美的欣赏,很快就恢复了一惯笑吟吟地淡然。
江厌离端起酒碗浅尝了一口,垂眸间略显清冷的丹凤眸便微微一怔。
萧瑟的评价并未夸大。
她曾经也是自年少时便游历天下的人,见过许许多多各地不同的景色,而各地的酒也有各自的风味。
风、花、雪、月。
要说起来何处的风比清河的风更觉狂烈豪放,何处的花能胜过金陵的金星雪浪的华美,何处的雪比姑苏云深不知处的雪更洁白。
又有何处的月能比云梦万顷碧湖水天相接的明月……更团圆。
如今在这异世品尝的这一碗酒,倒让江厌离情不自禁回忆起昔年目之所及心之所感的种种,一时复杂难言。
“小友觉得这酒如何?”百里东君注意到她神色,不由开口轻声问道。
他已知眼前人身份,便是两年前横空出世的琴剑仙,她的实力一见面他便知无虚名,甚至忍不住在心下感叹这世上真是天才辈出,后浪推前浪。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的年轻,当然还有那惊世之貌,而第一眼的惊艳外他印象最深的却是这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子本该明丽鲜活的眉眼间那一缕沉郁之色。
江厌离自然不是满面悲戚愁容,甚至始终温柔含笑,她眸中的淡泊坚毅也可以看出她并不为经历的那些深重的悲恸、哀凄、绝望所击败。
相反她已渐渐走出,甚至可以平静一笑。
但那些曾经痛苦的记忆毕竟已刻骨铭心,表露在外的那如明月般光辉皎洁的面庞也难免会有一层轻云薄雾的郁色笼罩不散。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必定是个极为悲伤的故事。
百里东君心下已有了判定,但他当然不会贸然去揭开对方的伤疤,因为此时对方眼中触动心绪的神情与他自己时常在镜中所见又何其相似。
江厌离闻言回过神,那一瞬间泄露的怅惘尽数收敛,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为何,只是见她唇角浅笑如初。
“极好,”她不吝称赞,“只这一碗酒便让我忆起故乡的风花雪月,果然名副其实,也……十分神奇。”
对江厌离提到的故乡一词,萧瑟和苏昌离都侧目关注,就连百里东君都有些好奇,要知道琴剑仙的出身来历到现在江湖上都无人知晓,实在神秘。
就连对各门各派都如数家珍的萧瑟都看不透。
但对此江厌离很快轻描淡写地略过,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反而温声将风花雪月这酒中所用何种原料一一道出,竟毫无错漏。
同样喝了这酒的苏昌离,看了看酒碗里清亮的酒水,怎么也看不出那些怎么都没尝出来的材料到底都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