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了起来,扭腰踢踏,敏捷矫健。
胡姬媚笑着勾起琉璃杯中盛着的葡萄酒,洒在空中,浓郁的葡萄酒香迷醉了人的眼。
***
月暗的深沉,笼罩着死水一般寂静的长安城。几只乌鸦在皇城上空盘旋,哀鸣不停。
这时,一支离弦之箭穿破上空,打破满城寂静。
“魏军攻城 !”
“魏军攻城了!”
“杀!杀!杀!”
熊熊火光燃烧着这座昔日辉煌无比的城池,凄厉嘶哑的哭声响彻云霄,周围一片的刀山血海。
“我的女儿啊!官爷,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街头老妪不住地跪地求饶,身旁面目狰狞的士兵一脚踢开老妪,掳走哭泣哀求的女孩。
遍地的尸骸散落,又是谁家的父亲与儿郎……
沉重的马蹄声从火海中杀出,花白胡须的老将,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逃向北方。
“抓住他们。”
身后的士兵追赶不休,传来阵阵渗人至极的笑。
马蹄声阵阵,忽近忽远,好似一场围猎的游戏。
耳边呼啸的风声吹过,怀中小女孩儿忍着颤声道:“将军,怎么办,他们要追上来了。”
沈肃喘着粗气,双手死死握着缰绳,双眼悲痛地望着前方的路,终是说道:“公主,恕臣只能护送您到此了。”
说罢,毅然转身下马,手握一把久经沙场的红缨枪直指追兵,形成了一道人形屏障,紧紧护着身后的人。
“公主快走。”
“别回头,快走……”
缇萦颤手握着缰绳,不住的摇头,眼泪便顺势滚落了下来,颗颗晶莹落在了她胸前的一枚活灵活现的玉兔坠子上,濡湿了一片。
“将军,我怎能丢下您呢?”
沈肃的背影如此的凄凉萧条,带着满腹的无奈与悲愤。
“公主,我沈家满门忠烈,均不是孬种!”
“我的弟兄与妻儿战死在了这座城里,我又怎能不为他们讨还公道!我唯有一遗憾之处,就是不能完成陛下的临终嘱托,亲自护送公主离开,还望公主能看在老臣半生为我大周鞠躬尽瘁份上,圆我最后的心愿吧!”
知道沈肃已经下定决心,缇萦也终是不再劝他,哽咽着说道:“沈老将军忠义,缇萦万世难忘,倘若我有幸能活下来,终有一天我必定杀回长安,亲自砍了魏盛的头来拜谢老将军舍身搭救之恩!”
她身下骑着的那匹早已入了暮年的老马似乎也听懂了主人最后的这番陈情,仰天长啸了几声,回荡在这无尽漆黑的夜里,然后撒开了四蹄,狂向南边跑去,最终消失在天尽头……
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缇萦从梦中惊醒,满身的汗湿透了衣衫,怔怔地望着上方的绯色罗帐喘息着,浑身无力。
她已经许久不曾做过噩梦了,不知道是不是重回了故地,许多的往事又席卷而来。
外间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响起,束着两条粗辫的侍女阿芜走了进来。
她将罗帐从两旁拉开,勾在了黄铜帐钩上,然后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缇萦坐起身,用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
“大内那边还是没有传来消息么?”
阿芜摇了摇头。
呵!这魏盛可真是够沉得住气的。
这次她作为殊丹使臣前往魏国,目的就是为了海辽道——它是连接中原与殊丹的交通要道,自古便是两地争斗不休的地盘之一。辽阔的草原,纵横交错的河道,驯养了无数肥美的牛羊。南圣山脉的阻隔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是造物主的恩赐。
可如今,海辽道北部大半已经落入魏国手中,她此次奉了首领的命,就是来魏国谈判。
她已经在四方馆内住了有半月,宫中却毫无动静,没有丝毫想要见的意思。
这是明摆着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过,这魏盛也太小瞧她了,十年在异族他乡受尽的苦痛和磨难,早已将她铸造的金刚不坏。
十年前,她慌乱逃离了长安,隐姓埋名投奔殊丹。
殊丹是个以女为尊的民族,现任可汗淳于玉清接纳了她,但条件是以她的自由作为交换。
她答应了。
此后,她就成为了淳于玉清的傀儡,在南山圣脉下被囚禁的十年里,她为她养育蛊虫,提炼蛊毒。
她是淳于玉清手中最有力的一件兵器。
其实当年,她宁可失去自由,也要投靠殊丹,为的就是这个部族
千百年来传下来的神秘蛊虫。
她想要变得更强。
缇萦掀了锦被从床榻上翻下,阿芜快速递过一双长靿皂革靴来与她蹬上,接着又拿来一袭窄袖圆领袍衫依次与她穿好。
架上置了一个大铜盆,她拿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