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珠帘乱响,叮叮当当,江吟三步并作两步,抢先进了屋内,谢思秋紧跟其后。

陈梓躺在榻上,气色显然好了不少,只是仍旧闭着双眼,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均匀。

“已经第三天了。”江吟站在床边,想探他的体温却又不敢惊扰,因而把手拢在袖口里。

谢思秋大大咧咧寻了把椅子坐了,他观陈梓无性命之虞,遂放下心来。

“花醉不是那么好解的。”楚空青道:“混混沌沌,醉生梦死,使人混淆现实与梦境。好在我师父的医书里记录了如何解毒的方法,否则我也束手无策,终归是学疏才浅。”

谢思秋眼睛转了一转,道:“楚姑娘行医多年,想必经手过许多疑难杂例,不如讲两个给我们听听,一是为了打发时间,二是增长见识,我可是对楚姑娘倾慕已久呢。”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存了考校的意味,想试一试她的水平。

“我初出茅庐,比不上故去的师父经验老道。”楚空青看着江吟,越看越觉得她极为眼熟,但一时半会儿怎么都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遇过。她之所以主动搭救,也是为了这个缘故。

她与我年纪相仿,按理说有交集的可能性不大,除非向上一代追溯,难道是跟随师父悬壶济世时医治过的,那年龄对不上,而且她全然不认识我,不像是装的。楚空青思忖道。

“楚姑娘谦虚了,只是不知究竟是不想说还是说不出呢?”谢思秋挑衅道。

“不许无礼。”江吟轻喝。

“无妨。”楚空青随口敷衍道:“正所谓一物克一物,哪怕是天下奇毒,也总有压制或破解之法。唯有情之一字,最是难解,缠绕不休,药石无功。”

“情又不是刀剑利器,怎会伤人?”谢思秋来了兴趣,好奇地问。

江吟博闻强识,略一思索后答道:“汉乐府民歌中,不是记载了一对夫妇因被迫分离而双双殉情的故事吗?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可见用情至深之人,的确有损伤肌体之险。”

“谢公子这一问倒让我想起一桩旧事。”楚空青眯着眼回忆道:“那时我约莫三四岁,跟着师父为一位年轻的小姐诊治。奇怪的是,那小姐无病无灾,却总觉心口如刀割般刺痛,日日夜夜熬着难以安睡。师父倾尽心力,终不能挽救于万一,不久小姐便香消玉殒,此事也成了我师父毕生的遗憾。”

“真是古怪。”谢思秋道:“莫不是这小姐蒲柳之姿,经不得风吹就早凋了。”

“不。”楚空青否定道:“小姐虽然体质虚弱,但家大业大,每日都进些大补的药材,从未懈怠。后来我师父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这小姐心怀死志,是决意要为她在边地的心上人殉情。此情深入骨髓,相思成疾,再难根除。”

“这?”谢思秋目瞪口呆,“当真?”

“据说她爱慕的男子已成刀下亡魂,可怜这位春闺小姐一片痴心,发誓生死相随,因而无药可医。”楚空青补充道:“她去世后,家中老母一夜白头,可悲可叹。”

江吟的脸色不太好,听到末一句时按捺不住,冲口而出:“这位小姐糊涂得紧,白白地断送一条性命,却有何用?”

谢思秋和楚空青皆一惊,却不知如何收场。这话题是由谢思秋挑起,他也未预料到江吟的反应出乎意料。只听得楚空青柔声问道:“你怎的了?”

“我头晕。”江吟秀眉微蹙,谢思秋让出椅子,扶她歇下。

“我再给陈公子扎几针,你且休息一会儿吧。”

江吟疲惫地点点头,目光掠过陈梓苍白的面颊,怅然若失。

陈梓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花醉的副作用是令人沉溺在似真似假的梦境里,以此迷惑心智,长睡不醒。

他年龄尚轻,还未经过多少磨练,只是和父亲关系一向不睦,又心疼母亲苦楚,不愿叫她在父子间难以取舍。

陈家男子多为俊秀之士,颇具风骨,看似儒雅,其实杀敌无数,被视作修罗。陈梓的父亲二十岁即领兵,一路攻城掠地,震慑外族。母亲是他麾下一名千夫长的女儿,阴差阳错地与其成婚,两人样貌身份兴趣无一匹配。

父亲对母亲一向冷淡,跟结了块冰似的,言辞间毫无关爱之意,有失男子气概。

他常说自己此生光明磊落,就做了一件错事。每每酒后提起,便引得母亲垂泪。

陈梓恼怒已久,他于母亲膝下长大,见不得父亲薄待妻子,一腔怒火,由此泄出,愤而离家,子不认父。

“不肖子孙,焉能继承祖业?”

“夫君因为那件事对妾身耿耿于怀也就罢了,为何迁怒孩子?他是无辜的,流着陈家的骨血啊。”

“贪生怕死,胆小如鼠,不愧是你生的。”

父亲的斥骂、母亲的哭诉犹在耳畔,陈梓梦中听得分明,甚是焦躁,忽然间额头覆上了一只手,陡然一凉。

他气息渐渐平稳,闻到了一股浅淡的清香。这味道像是微苦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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