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烘烤得奉天出了一身薄汗。
“不行啊,他挣扎的太厉害蛊虫只退不进啊。”扶桑双指施法试图将其推进,但还是无果。
奉天收紧臂膀,抬起一只手蒙上无道的双眼,在耳边呢喃:“无道,小无道,乖啊,忍一忍……”
无道愈渐安静下来,扶桑趁机将蛊虫一举推入,“这蛊虫能替他将体内的业火熄灭,我方才喷他的那一口酒已经抑制了黑鳞生长,养上几日方可。”
“这便好了?”奉天松开手臂,半扶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无道,问道:“你适才不是说九世不得轮回吗?”
扶桑靠在兽骨上灌下一大口酒,长吁短叹片刻才说:“你可知我那蛊虫养了多久?那可是我唯一一只一千年的蛊虫啊。别说是九世轮回了,要说他……唉,算了算了,谁叫他是鬼界小皇子呢。”
奉天难得的面色清冷,表情绷着,只看着怀里的无道不知在想什么。
扶桑走近,拍了拍她,道:“放心,这世上还没我救不了的人呢。”
说完,他又觉得太过武断,又道:“如若救不了,那定是命数到了。”
“谢了,改日请你喝酒。”奉天道完谢便抱起无道。
“你能请我喝什么酒?不来蹭我的酒喝我就谢天谢地喽,回去记得替我向帝尊老儿邀邀功,也就他这鬼界呆着清静些。”扶桑已经一步一口酒走远了。
此事还不能让帝尊知道,奉天便将无道带回到自己殿里。臂上的黑鳞已经隐去一些,唯有那拔鳞的伤口尚未愈合。
他盯着那血淋淋的伤口看了一会儿,才道:“扶桑也真是,这么大个伤口就这么撇着不管。”
“岐黄。”
岐黄现出身,“主人。”
“你去弄点外敷的药来。”奉天将无道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褪去外衣。
岐黄转身走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拿来了药。
奉天敷好药,岐黄才开口道:“冥焰在外面。”
“叫他进来吧,正好有话问他。”奉天包扎好伤口,掖好被子,冥焰低着头走了进来。
“手里拿的什么?”
冥焰眉头一跳,心里虚虚的一颤,不得已双手奉上:“洗……魂水。”
奉天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岐黄接过那瓶洗魂水。
“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冥焰一见奉天面色冷下来,心里立刻打颤,“殿下……吩咐过,不许透露。”
“几次了?”奉天见他慌张的样子,才察觉自己无意间过于威压,又调整了态度:“从何时开始的?”
冥焰踌躇了片刻,斟酌了一番,道:“每次您从凡间回来,殿下都会去……”
“你可知他再如此任性妄为,便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吗?”奉天的话语间又忍不住带上了厉色。
冥焰猛然抬头,看了眼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无道,“扑通”跪下,急得腿打摆子:“大人一定要救救小殿下,他只是想替您报仇啊。”
奉天叹息道:“起来吧,我已经让扶桑给他医治过了,暂无大碍,以后我若转世,你定要记得拦下他。”
“殿下去凡间从不叫人跟着。”冥焰面露难色,踌躇片刻,才道,“而且殿下自小就很有主意,又怎会听我们的。”
无道毕竟是鬼界小皇子,天上地下也没几个人能对他指手画脚使唤他,此事确实难为冥焰了。
奉天无奈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办法,只一条,以后无道若再胡来定要及时向我通报。我知你是他的侍从,忠心不二,但有时候太忠心可是会适得其反的。”
这件事,冥焰本就理亏,闻言便道:“是,我定当如实奉告。”
“此事先不要声张,帝尊若问起来,你只说无道在我这里住几天。”
冥焰应声退下,随即,岐黄也关上门退了出去。
奉天这才靠在一旁的榻上,闭目养神。
自受天罚起,她已经忘了轮回了多少世,每一世的死法皆不相同,唯独从一而终的是每一世都不得好死,必要受尽万般折磨才算数。
她只知道无道每一世都会混入凡间看她怎么死,趁机讨些便宜,但却不知会在她回来后替她料理杀她之人。还怕她在世时插手,天罚不作数,等到她回到鬼界真魂归位才去凡间。
无道睡得并不踏实,像是被什么不好的梦魇住了,紧锁着眉头不断梦呓。奉天上前伸出手,掌中现出一朵鎏金芍药,她结出一个阵来,安抚睡梦中的无道。
每次轮回时机不定,有时睡梦中魂魄就被迫去转世了;有时还在路上走着,下一刻就挺直倒在地上……
此番回来,还不知何时转世,眼下无道又让她放心不下,奉天痛苦扶额,在心里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