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都知道奉天便是龙神的转世,终究也不愿在她面前提起,更不愿像从前一般将她当成始祖龙神。他们更想这一世,奉天能够自由洒脱一点,不再像前世那般活着只为侍奉天地。
元灵虽是龙神的式神,但对龙神这些事也只是略知皮毛,多的龙神也不与他说,总以“小孩儿就不要徒增烦恼”为由将他打法。这一点和西与如出一辙,总叫元灵心里痒痒的不舒服,但又问不出个什么,只能生闷气。
他看了眼一旁专心照看奉天的岐黄,竟有些羡慕这个闷头闷脑的大块头。从不询问什么,好似对除奉天以外之事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心思单纯,心无旁骛,忠诚无畏,这才是最好的式神。
元灵叹了口气,烦闷至极,但他终究还是小孩儿心性,爬上树吃几个果子,一切都能拨云见日。
奉天醒后身上爽快了不少,神元运转更是通畅,灵力也恢复如初,知是西与给她用了龙鳞。
“我这身体已无力回天,何苦将龙鳞浪费在我身上呢。”奉天道。
西与只是柔柔看着她,那目光似是端详一位故人,“我替她守着这岛数千年,除了三根龙骨几片龙鳞,只有脚下这片土地是她。这么多年过去,我快记不清她的样子,更不知这世间光景如何,若不是你常来看看我,我也就终日孤寂下去了。我又怎会看着你痛苦不出手搭救呢?”
“也罢,这几千年辛苦你了。”奉天平静的语气中似乎糅杂着千丝万缕的复杂情感。
“主人。”岐黄将一张传讯符递给她。
奉天看完面色一变,兀地起身。
“何事?”西与知她有要事,问道。
“北煌小王子出了点状况,女皇传讯请我去一趟。”奉天眉头紧锁,手中紧捏着那张传讯符。
“去吧,有我在,无道的事尽管放心。”西与上前帮她整了整衣领,“此去万事小心,你魂力大减,比不得从前,遇事且不可鲁莽。”
“我知道啦,”奉天笑着点点头,“元灵那边还需你帮我传达,省得那小子又怪我。”
“你快去吧,元灵那孩子虽说有些脾气,但哪回真怪过你。”西与打发走了奉天,又到药池看了看法阵。无道许是折腾累了,盘踞在池中沉睡。
北煌位于北方大漠,人烟稀少,北煌狼族一方称霸。北煌始皇曾是龙神手下的一员大将,因战功卓著,龙神划地北煌,供狼族繁衍生息。
由于布了结界,只有本族的人才能进入,北煌帝筝早早派了人在关口候着。
“您是奉天大人吧?”守在关口的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正是。”
“在下是女帝派来为大人引路的使者,名叫玄英,大人请随我来。”
玄英带着奉天进了关口,一声口哨吹出,荒漠中两匹狼迎风而来。
玄英跨上一匹,示意奉天骑另一匹。刚上狼背,两匹狼便风驰电掣般在大漠穿梭,快到周遭的环境一概看不清。
不多时,进入了一个狭长的甬道,穿过甬道便到了北煌城。
“女帝有事出去了,我先带您去王子宫中。”玄英走在前面,奉天跟在后头打量着四周饿得皮包骨头的城民。
“这些是?”
玄英闻声转过头,才知奉天问的是难民。
“鬼界与凡间的时间接壤变幻莫测,无从计算,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年前送走了灶神,等到接灶神时却不见灶神回来,所以我们已经许久未吃熟食了。而因我族自从建族伊始,就摒弃的食生食的习惯,所以一些年长的和年幼的因食了生食而患上疫病。”玄英语气淡淡,“久而久之,整个城都被疫情笼罩。女帝为此烦心已久,却仍找不到良策。”
奉天拧眉细想,总觉得这回灶神之事又是天界捣的鬼,加上北煌因疫病死去无数城民,怎么看,都像是天界的手笔。
“此事可有眉目?”奉天问道。
玄英郑重其事地看了她一眼,道:“女帝能允准大人来此,那我也不瞒着大人了。此事除了天界,其他族系还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奉天心里一惊:“你如何断定是天界所为?”
“如今的天君只不过是偷梁换柱的强盗罢了,只因北煌始皇为龙神部下,封了神籍,所以将自己的神元炼化为舍利护佑北煌族,这才幸免于难,并未在他们对轮回轴动手脚时受影响。”玄英接着道,“只是那天界不愿善罢甘休,在王子身上降下天罚,以此来掣肘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