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炮声停了。”
新平堡的城墙上,李怀信的亲兵说道。
之前素囊大军从新平堡城外经过的时候,李怀信吓了一跳,以为北虏大军准备进入大同腹地抢掠,可他又不敢出兵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北虏大军从眼皮子底下进入大同。
北虏大军刚一走,他便派人去大同府送信。
可就在送信的人离开新平堡没多久,远处便传来了炮声。
作为一名参将,又是新平堡这里的守将,对于炮声十分熟悉,而且新平堡这里也有几门将军炮。
听到炮声,他知道北虏遇到了明国的军队,因为只有明国的军队才会使用火器。
这让他想到是总兵府派军队来救援他们新平堡。
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哪位将军带来的军队,居然在营中携带了将军泡。
炮声一听,他便知道不是虎蹲炮,而是将军炮才能发出的响动,可将军炮因为太过笨重,从来只用做守城,很少会随军出动。
当炮声从最开始的几声,到后来数不清的炮声,这让李怀信心中更是诧异。
听炮声,少说有几十门之多,大同府城头上都找不出这么多的炮,可现在居然出现在距离新平堡不远的地方。
一名亲兵小声说道:“大人,炮声停了会不会是北虏败了,有这么多炮在,明军应该不会败。”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没有多少底气。
在城外,明军面对北虏大军,优势并不大,北虏骑兵打不过还能跑,可明军一旦打不过很容易死伤惨重。
“等等看,要是北虏败了,应该有北虏从咱们新平堡这里逃去草原。”李怀信开口说道。
边上的那亲兵低声嘀咕道:“明军败了,溃兵也有可能往咱们新平堡这边逃。”
李怀信听到这话,没有搭理自己的亲兵。
就在这时,城墙上眼尖的人突然喊道:“是北虏,是北虏,北虏退回来了。”
他的这一嗓子,城头上很多人趴在女墙后面望过去。
远处素囊的大纛在北虏队伍之中十分抢眼,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是北虏的兵马。
“大人,北虏败了,咱们赢了。”边上的亲兵兴奋的喊道。
北虏兵败,意味着新平堡被解围,同时意味着北虏犯边的失败。
李怀信用力点了点头,同时暗中松了一口气。
只要北虏没能进入大同腹地抢掠,他这个参将就不会背负失地的罪名,也不用担心丢官。
“这是哪位将军打的这一仗,北虏大军好像剩下不到两千兵马了。”其中一名亲兵倒吸了口凉气。
远处的北虏大军靠近新平堡,城头上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溃败而归的北虏大军,从而估算出人数。
“这是大胜啊!一战杀敌三四千人,已经多少年都没有过这样的大胜了。”李怀信一脸不敢相信的说。
北虏都是骑兵,明军和北虏的交战,多数是北虏一边抢一边走,而明军跟在后面,直到把北虏送到草原上,然后才宣称大败北虏,驱赶北虏回草原,获得首级多少多少,文武官员分润功劳。
历来边镇都是这么做。
至于首级都是些什么人,那就不一定了。
“大人,后面好像有骑兵追过来了,会不会是咱们的骑兵。”亲兵用手指着北虏后面。
在北虏后方,一支骑兵远远地吊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黑色的甲胄,不记得哪位大人的家丁穿这个颜色的甲衣。”李怀信皱起眉头。
双方距离有些远,城头上的人看不太清楚远处的骑兵,可还是能够认出甲胄的颜色。
“不会是北虏的骑兵吧!”有亲兵怀疑道。
李怀信看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不像是蒙古人的骑兵,而且北虏明显是在逃,后面的那支骑兵是在追他们。”
“大人,您说会不会是虎字旗的骑兵,据属下所知,虎字旗的胸甲骑兵穿的都是黑色的甲胄。”边上的骑兵提醒道。
“不可能。”李怀信一摇头,旋即说道,“虎字旗的胸甲骑兵都是些样子货,怎么可能是北虏的对手,若眼前这支骑兵真是虎字旗的胸甲骑兵,岂不是说大败北虏的是虎字旗的人。”
他这话一说完,周围居然静了下来。
远处穿有黑色甲胄的骑兵已经可以勉强看出模样,这时候有对虎字旗熟悉的人,认出他们就是虎字旗的胸甲骑兵。
“大人!”边上的亲兵看向李怀信。
李怀信阴沉着一张脸。
他在灵丘的时候就和虎字旗的人打交道,后来他到新平堡任参将,虎字旗更是从新平堡出关与北虏走私,所以虎字旗的胸甲骑兵他也见过几次。
远处的那支穿有黑色甲胄的骑兵,正是虎字旗的胸甲骑兵。
“怎么会是虎字旗的骑兵!”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