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襄的话,令吴三桂一翻白眼。
就听吴三桂说道:“爹您和舅舅要真是食君俸禄忠君之事,这会儿咱们应该在京城,而不是留在山海关这里去送死。”
听到这话的吴襄脸上的尴尬一闪而归,嘴硬道:“能够全怪我么,这件事还不是你舅父拿的主意,早知道确实不会南下去京城。”
心中也后悔留在辽东。
可惜自己没有前后眼,后悔也没有用。
“你们要是不同意,舅舅一个人坚持也没用,说白了还不是都不愿意去京城,觉得留在辽东好,可谁能想到山海关落入虎贼手中,咱们却变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夹在大金和虎贼中间受磋磨。”吴三桂一脸郁闷的说道。
吴襄看儿子一脸难受的样子,嘴里说道:“你以为回京城就是好事?虎贼几路大军攻打京师,去了京师也是罐子里的王八,等着别人抓的货色,留在辽东虽然被磋磨,却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唉,这世道变得也太快了,大明稍微争气点,咱们何苦受这个罪。”吴三桂嘴里发出一声长叹。
以前背后有大明朝廷支持,他们这些将门的人只需要挡住大金的攻势,日子过的不要太舒服,到了如今,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伱个臭小子才多大就整天唉声叹气的,你老自我还没叹气呢。”吴襄看着吴三桂一副老成颓废的样子,他立刻左右寻摸东西想要去砸吴三桂。
就在这时,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一名吴家的亲兵。
“将军,张参将在外求见。”
听到这话的吴襄坐直了身子,嘴里念叨道:“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十有八九是为了军中粮草的事情。”吴三桂说道。
吴襄想了想,旋即吴三桂说道:“走,咱们父子俩个一块去迎一下。”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起身。
吴三桂跟在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营帐。
来到了营地的外围,吴襄注意到来访的张参将和对方带来的人,立即快步迎了上去,嘴里面笑着问候道:“张兄弟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请,咱们到我营帐里说话。”
一行人来到了吴襄的营帐。
二人分宾主落座,吴三桂站在了自己父亲吴襄的身旁。
“张兄弟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派人说一声就行,哪里用得着亲自过来跑一趟。”吴襄嘴上客气的说道。
坐在对面的张参将说道:“要是小事自然派人过来就够用,可这件事情关乎到你我的死活,不亲自跑一趟怎么能放心。”
“哦?这么说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张兄弟请说,你我兄弟之间没什么话不能直说的。”吴襄一副大家都是兄弟的模样。
张参将沉吟了一下,才道:“不知道吴兄弟营中的粮草可够用?”
“张兄弟这话问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吴襄身子往后靠了靠,旋即说道,“除了那两个受损严重的大营,其他各营祖总兵送来的粮草都差不多,兄弟我这里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这,不可能吧!吴兄弟和祖总兵那里可是有一层姻亲的关系,怎么说吴兄弟和祖总兵也是一家人,就算亏了别人的粮草,祖总兵也不能亏吴兄弟你的粮草呀!”张参将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了解谁。
吴襄心中明镜一样,他营中收到多少粮草,稍稍一打听就能清楚,他不信对方亲自过来找他,会不知道他营中收到了多少粮草。
心中虽然明白,但吴襄嘴里却说道:“祖总兵做事公正,不会因为我们有其他关系就过多照顾,不管是兄弟我还是其他各营,祖总兵全都一视同仁。”
“这,这也太不应该了。”张参将一边摇头,一边惋惜的说道,“祖总兵就算要大公无私,对亲戚也要适当照顾,想来就算劝他各营知道了,也能理解,可祖总兵这么做,实在是对吴兄弟太不公平了。”
闻言的吴襄连连摆手,道:“没什么不公平的,我觉得挺好,对祖总兵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亏了谁都不好。”
“也是,要不说大家都服祖总兵,平时也愿意遵从祖总兵的将领。”张参将附和的点了点头。
当然,这话听听也就罢了。
不管是吴襄还是面前的张参将,谁也没有真的当真。
祖家之所以能够取代李家,成为辽西将门的话事人,凭的还是自身实力,其中最大一点就是祖家和亲近祖家的一些人把持着辽西大量的位置。
有实力才能成为话事人。
吴襄面朝张参将说道:“张兄弟要是借粮,我可是真的拿不出来,送来的这点粮草连我自己都不够吃,实在无力再分出一份出去。”
“吴兄弟误会了,我这趟来并非是为了粮草,而是有一条活路,来和吴兄弟你说,不想看着吴兄弟你继续撞南墙。”张参将笑着说道。
“活路?”吴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