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柔声道:“行啦,你在这等着就好了。我上去拿下来。咱们走路回小院子,路上边走边聊。”
他上车提下来一个袋子,里面有四个圆桶的大保温饭盒。
“西红柿炒蛋,肉丝炒芹菜,红烧排骨,香煎带鱼。有两桶装的是白米饭。”
娄晓娥伸手要帮忙一起提,“才四个饭盒,能装得下那么多菜嘛?”
戴了手套,李铭也就由着她的想法,跟她一人提一边,“红烧排骨加在米饭上面了,香煎带鱼装在炒芹菜那了。”
“这次怎么没有汤?你最喜欢的就是喝汤。”
“我挑的是你喜欢吃的菜,等会咱们可以做个简单的葱姜汤,天冷喝这个可以散寒。”
“这个汤我会做,我来做。”
李铭朝山坡上挥了挥手就带着娄晓娥先回去了。
娄晓娥没拿向阳的工分,纯粹是义务劳动,提前先走一会也没人会说什么。
这才正月初四,社员就得开始干活,搞得跟工厂的工人一样。
逻辑很简单,生产队也是一个单位,是一个经济组织,除了农业生产,其他事情也要做起来。
理是这么个理,要是收入跟工人一样,大家也没话说。
或者说,一年更比一年好,大家都还有盼头。
但是今年66年之后,大部分生产队的社员收入基本没有再增加,而且还是比工人差一大截。
这就说不通了。
想法自然也就多了,想搞私活的人也就变多了。
出工不出力,消极劳动,生产队的解体,这些都是必然的事情。
当然,分田到户的时候,有些收入很好的生产队不愿意解散,被强制要求解散也是挺可惜的。
……
李铭嗅着奶香味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
他是踩着上班时间点,进的采购三科办公室。
“胡哥,你回来了呀。粮食局那边怎么说?”
胡来回话道:“我先去的是附近粮店。他们找了好多人确认粮票,然后带着我去了粮食局。粮食局那边也确认了一下,说是要向上面粮食部反映这个情况。”
李铭关上房门,随口道:“那就确定是印错咯,这下有一堆人要倒霉了。”
养鸭的刘德提着水壶边倒热水边点评,“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出这种低级错误。这个处分啊,他们得认!”
张有禄也点评道:“我刚才就说过了,图案出纰漏,大家也还能理解。这标点符号出错,纯粹就是工作不认真的问题。”
李铭附和了一句,“确实不该出这个差错,全国粮票跟纸币没什么区别,用的纸都是跟纸币一样的特殊纸张。”
他把茶杯放刘德桌上,刘德也帮他倒了一杯。
钱进又提了一个新问题,“你们说,是将错就错的继续用,还是会收回去?”
作为当事人的胡来猜测道:“可能要收回去吧?1号开始发的,才二十多天,市面上的数量应该不多。”
养鸡的赵信说道:“肯定是要收回去的。不是当月有效的,这是要用好多年的。”
李雪瑶想起另一件事,“小铭,跟你一个大院的傻柱和许大茂两人又掐起来了。”
李铭幸灾乐祸的问道:“许大茂被傻柱打了?”
李雪瑶八卦道:“那到没有。是食堂打菜的时候,傻柱特意给许大茂抖勺了。许大茂不服气,就跟傻柱闹起来了。”
李铭坏笑道:“准是许大茂又在哪里得罪傻柱了,两人最后怎么样了?”
刘德插话说道:“当时我也在现场,许大茂没闹成,认栽走人了。”
张有禄皱眉道:“食堂打菜这个看人抖勺就很不好。”
钱进说出了难点,“关键是大伙不好治他们!投诉也不知道怎么投诉,要求他们一勺子就准,这也确实是强人所难。”
胡来接话道:“不能一勺子解决问题,那就必然要抖勺了。咱们就不好说他们到底是有意乱来还是无心之过。”
赵信顺着话头说道:“打菜全看他们的心情,心情不好就给你多抖两下,打上来的肉丁本来就没多少粒,再被他们把勺子这么一抖,彻底没了!”
李雪瑶坦言道:“还好
张有禄沉吟道:“是不是跟李副厂长反映一下?再加强加强食堂员工的思想教育。”
钱进对此不太认可,“这思想教育会,食堂也是三不五时的开,效果很有限呐。”
钱进四处张望询问道:“对了,去年商业服务部门不是开展评比活动了么,咱们厂里的食堂也算是服务部门吧?怎么没搞起来?”
消息灵通的李雪瑶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食堂职工是轮流去打菜的,事后不好评,现场就要评的话,耽误大伙的吃饭时间。”
众人议论纷纷,对食堂打菜这事情都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