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轧钢厂保卫科。”
“小铭,我是陈国栋啊。”
李铭笑呵呵问道:“科长,有啥急事么?”
陈科长不慌不忙的说道:“钱进上午去了昌平小汤山公社。”
“现在被他们民兵团的人给扣了下来。”
李铭主动问道:“要我带人去把他捞回来么?”
陈科长打这个电话也没准备跟他假客气,“我人现在在城西走不开。你带点人去看看。”
“钱进肯定说了他是我们轧钢厂的人,对方还是没有放人,指定需要掰扯几句。”
安全肯定没有问题,苦头也肯定不会有,可能就是要单位去领人。
李铭大笑道:“就是我一个人去也能把钱进带回来。”
“我用货车拉20个人去,带上家伙,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决心。”
陈科长本想劝李科长不要逞强,现在是怕他乱来,连忙改为劝说:“最好别动枪。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尽量以理服人。”
李铭笑嘻嘻道:“您放心吧,我办事靠谱。那我就随便带五六个人去,不带枪去。”
“具体是在被扣在了哪个大队?”
陈科长也是听来的消息,“钱进打电话给李雪瑶,说是被扣在了马河大队。你先去那看下。”
“行,我知道了。”
李铭挂掉电话马上喊人。
没一会,小货车载着保卫干事们朝着乡下驶去。
路程不远不近,开车要20多分钟。
小汤山,马河大队大队部。
采购员钱进确实完好无损,“尚团长,您要没打错电话的话,我们轧钢厂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
民兵团的尚团长呵斥道:“老实点!你以为你这种破坏统购统销的行为很光荣?”
马河的大队长弄了两张废纸,“尚团长,你在这跟他慢慢谈话。我去趟茅房。”
尚团长点头道:“我来跟他讲讲政策。”
1965年之前,很多公社是民兵师的编制,撤师建团。
人数够的生产大队是民兵营;人少的生产大队是民兵连,几个生产大队凑成片,也成一个民兵营。
团长是叫得好听的,实际职务大多是人武部长。
钱进还是坚持之前的辩解,“尚团长,我这是遵守了市里面的规定。按规定办的事,从来没有想过搞破坏。”
尚团长反问道:“市里?哪个市里?什么时候出的哪份文件?”
钱进如数家珍道:“63年、64年、65年出的文件都允许社员在完成国家派购和履行议购合同之后,进城售卖肉、鱼、禽、蛋、蔬菜、红薯、水果等副食品和土特产品。”
“我们轧钢厂的工人跟农民的感情是很深厚的,所以厂里安排我们主动下乡采购,减轻农民的运输负担。”
上头给了大致指导的规定,‘允许哪些,不允许哪些,允许到什么程度,由各省、市决定。’
尚团长拍了下桌子,“在现在的新形势下,你还遵守着旧市委发出的错误命令。”
“看来,你的思想很有问题!”
钱进好汉不吃眼前亏,滑头的推卸责任,“这你得跟我们单位的领导说。我就一个普通办事员,按照厂里领导给的任务做事情。”
尚团长教训道:“有错误的命令,就该坚决的提出反对意见。”
“哪能像你这样糊里糊涂的乱执行。”
钱进貌似诚恳的说:“您说的对,那这个新文件在哪?我也是想进步的,我学习了进步了就不会再犯错误了。”
尚团长振振有词道:“我们公社新成立的贫管组,刚开会决定的,还没有印刷张贴。”
“以后的东西只能卖给供销社的收购站。”
这时期,纯粹是各个地方私自搞的土政策。
在交通要道设卡把关,检查往来行人携带的物品,实行地区封锁。
其他人还没辙,一是广播里没播最新的文件,容易被糊弄;
二是没地方反映情况,去了回来可能还会被打击报复;
三是收购站有收购,只是价格比市场上的零售价低了些,不至于把人逼急了。
钱进是轧钢厂的人不是公社的人,这下是真不服气了。
轧钢厂的职工干部加上家属,人数可能比乡下的公社还更多。轧钢厂的级别也是远远高于公社的级别。
钱进反驳道:“我们轧钢厂是冶金部管理的单位,我那处长不比你们县里的主任级别低。”
“你们公社出的规定,怎么能管到我们轧钢厂头上来了,没这个道理的。”
尚团长理直气壮道:“条条块块,到了我们的地头,就该听我们的。”
钱进追问道:“那你们还要不要听市里面的?”
尚团长呵呵两声,“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