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女官见状,吓得人都傻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连忙对着隐怒的李善说道:
“太子……太子殿下,太子妃不是那个意思,她全是一心为了你好,就是脾气不好,不会说话。”
李善微微抿着唇,下巴绷直了,似乎在隐着怒气。
他看着王氏眸光雪亮,似有恨意,伸出了一根手指,指着她的鼻尖,声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句地说:
“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要将我当傻子,我不需要你操心!”
说罢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气得又是哭又是咬嘴。
她的女官在一旁着急地说:
“太子妃,为何突然对着太子发脾气啊,多好的说话机会,却将太子给惹了。”
王氏听闻,抽噎着喘了几口气,说:
“我不服气,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却要一直向他道歉,向他低头。结果呢,忍了那么久,一年多了……他还是对我那个样子!凭什么!”
女官听闻,着急地劝她:
“凭他是太子啊,凭他是你的丈夫,是你一身荣辱的依托。太子妃,您聪慧过人,怎么这性子这般的急。不论怎样,也得先忍着,生个儿子再说啊。”
王氏听闻,气瞬间小了许多,眼睛里闪着不安的光亮,再也不说话了。
……
……
安仁殿。
韦贵妃见太子来了,很是奇怪,笑着迎了过去,问道;
“又来看玉豆?她被陛下召去说话了,不在这里。”
太子脸色有些尴尬,垂着眉眼停顿了一瞬,才说:
“不是……我是听王氏说,武才人被人告了,跟我有关,所以才来问问。”
韦贵妃侧了一下眉眼,带着审视他的意味,似乎不是很赞同。
她转了身,朝着一旁的坐榻一伸手,慈爱温柔地说:
“……你来得真快,武才人刚走没多久……太子妃也真是的,妇人之间的事情,总是跟你说做什么,坐吧。”
太子脸色红了一瞬。
他确实不该管。尤其是武柔的事情,他更不该过问。
但是依旧忍不住担心。
“毕竟是与我有关,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李善温声给自己找补。
韦贵妃坐好了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盖妥帖了,才温柔缓缓地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那夏蔸藏了催情香,给了武才人一块,武才人收了,但是她说她不知情,只当是普通的回礼罢了。
那夏蔸,估计是记恨你挡了她受宠的路了,又听闻你跟武才人走得近,所以想通过一块香,污了你和她的名声。
你放心,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不曾提你,只是说夏宝林满口胡言,扰乱后宫,削了她的品级。
审问的经过也已经让人整理了出来,递到了陛下的案头上,想必陛下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太子李善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什么,问:
“那个夏蔸,是不是用了那香,所以父皇才会……”
韦贵妃淡淡无奈地说:
“夏蔸不认,但是用没用,陛下心里肯定清楚。”
……
回去的路上,太子李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起,去年除夕宴的事情。
那是夏蔸
那时他经过了武柔的身边,追到了皇帝在两仪殿的休息处,就看见皇帝站在门口,急色的去拥吻一个普通宫女。
他头一次看见自己的父皇这样,震撼地愣在了当地。
当他回过神来,往回走的时候,经过武柔的身边,武柔还问他,“怎么了?”
可见当时他的震撼肯定很明显。
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坐在高高的御阶上,场中的歌舞热闹,可是他眼睛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注意着那个角落。
然后他就看见武柔,追着父皇离开的身影而去。
当时他的心情顿时差到了极点,一股无名怒火瞬间而起。
在他还没有细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时候,他已经起身跟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武柔侧了身,从地上拾起了一个东西。
现在想来,那似乎是个香囊。夏蔸很快追了过来,紧张地问她讨要。
当时武柔的神情,在他的眼中是那么清晰:因为微醺而透着红的脸,拿着香囊惊讶而又疑惑,却微笑着问夏蔸:
“这香囊是你的?味道真好闻。”
这香囊是你的?味道真好闻。
他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她说这话时的神情,清丽的眉眼笑着,笑得很温和、很假,眼尾微微泛红,像是一朵半开的鸢尾花,隐藏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