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了些衣物,带了些干粮,通通放进包袱里,背在了肩上。
因为距离她逃走的时间较短,所以楼弃很快就会发现没有她的踪迹,肯定会再次折返回来。
她要在他们折返回来之前离开,否则这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也确实如她猜测的一般,她刚翻出墙头去,楼弃等人便折返回来了。
姜琳琅没有再停留,她转身跑了起来,能跑多远是多远。
然而她并没有跑多远,甚至连山林的边缘还未得见,便听见了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来得及寻个地方躲起来,楼弃已经先行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
前面是她毫无胜算的楼弃,后面是一众府兵。
她自然是选择直面迎击楼弃,擒贼先擒王,就算毫无胜算也好过将自己的体力浪费在一众府兵身上。
“看来你是真的不在意顼年的性命了。”
姜琳琅刚要出手,耳边就传来了楼弃带有一丝冷笑的声音。
她举起的剑有些微微倾斜,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她几次三番的询问,楼弃都未能给个答案。
从她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来看,顼年大概率是死了。
“他若还活着,就让我见到他。”
“好啊!”楼弃脸上的笑意越发诡异,“将顼年带过来,就在此处处决了他。”
姜琳琅诧异的看向了身后的府兵,只见那府兵领命后转身就要走,这说明了顼年也被关在了此处。
“等……”
她想要将那府兵喊住的时候,一只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楼弃丝毫不顾忌她身上的伤,竟让她动弹不得。
“想要他死,很容易。”
姜琳琅口不能言,只得摇了摇头,眼神中是对生的渴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顼年。
“知道求生就好。”
她的逃亡之路仅仅半日就结束了,当她再次被关回那个已经熟悉的房间时,她才明白楼弃为什么没有派人看守,因为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不会让她逃走。
那些如同人偶的婢女没有再出现,而是来了一个明显有鲜活气息的婢女。
楼弃命人送来的衣衫华丽至极,不似寻常女子的衣衫,就连那新来的婢女也称呼她为夫人。
“夫人,奴婢竹韵是奉督主之命,前来伺候夫人的。”
听到夫人这两个字,姜琳琅不屑的皱起了眉头,她一个未婚嫁的女人莫名的就被冠上了夫人的称呼,着实不痛快。
“我不是什么夫人。”
“可是……”竹韵面露难色,方才督主就是如此交代她的,可眼前的夫人好像并不情愿。
也是,天下哪一个女子会愿意嫁给一个太监。
何况看眼前夫人身上的伤痕,想必也是督主硬绑回来的,如此一想,心中不免有些同情。
姜琳琅看着面前的婢女陷入两难的模样,想着她在楼弃身边不知吃了多少苦,有些于心不忍。
“罢了,随你怎么喊,我只当做听不见。”
竹韵听闻,立刻欣喜不已,福身行礼,“谢夫人。”
姜琳琅的心情却并未得到片刻放松,楼弃命人唤她夫人究竟是何意?
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言,身体残缺的太监多数都是变态,他也起了变态的心思?
楼弃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能离的远远的就绝不近一分一毫。
本本分分的绝不容许自己出任何差错,生怕楼弃真的生出什么变态的想法。
他将折扇放于桌案之上,撩起衣衫坐了下来,抬眸扫了一眼立于远处的姜琳琅,“你倒与以往有所不同。”
姜琳琅自然知道他所说的不同指的是哪一方面。
可她还是只做不懂,不予回答。
楼弃也没有因此生气,“过来,吃饭。”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个木头人一样,乖乖过去,坐下吃饭。
期间二人沉默不语,只专注吃饭。
“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如今倒像个哑巴一样了。”
姜琳琅头都没有抬,“谁在被囚禁的时候还能做到心情不错。”
“你认为我在囚禁你?”
姜琳琅这才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难道不是吗?”
楼弃冷哼了一声,似是对她有这种想法很是不满,“有哪个被囚禁的人会住在这么好的房间里,穿这么华贵的衣裙。”
姜琳琅不由得在心里也冷哼了一声,不是囚禁,难道是求爱?
“除了这个房间,哪里都不能去。如果这不是囚禁,又算什么?”
楼弃顿住,看向她的眼神并不清白,他将筷子放至一旁,大有一副要说教的意味。
“你在天香斋所做的一切,我可不会当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