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街上也不见有什么人。
姜琳琅看着大门紧闭的天香斋,也早已不复昔日繁华,苏迩如今也下落不明,不知去向。
她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也许这是最后属于她自己的时间了。
还不等她回到楼府,浩浩荡荡的人已经从那个方向围了过来。
在最前面的是一身官袍的楼弃,看见她的那一瞬间,楼弃已经向着她狂奔了过来。
这是第一次见他穿官袍的样子,她皱起了眉头,他身上的官袍让她厌恶至极。
还有一步之遥,他已经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声音有一丝焦急,“你有没有怎么样?”
然后上下查看了一遍,看看她有没有受到伤害,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世间的所有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摇摇欲坠的她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碎了,与最初见她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径直抱起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府。
回府途中遇见了恒阳王的车驾,楼弃本不欲理会。
怎料,沈清淮竟然停下了车,看了看楼弃怀中的人,空洞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督主这副样子出宫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立于车前的楼弃不屑的看了一眼车驾上的人,“东厂行事自然有东厂的,留有,倒是太后娘娘寿诞,王爷不去好像说不过去吧?”
沈清淮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在楼弃提及太后娘娘的时候,神色有些微变,“本王行事好像也不需要向公公汇报吧?”公公两个字尤为明显。
沈清淮说完这句话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只是不知公公要怀里的美娇娘有何用。”
说完笑了起来,他身旁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楼弃身后的二档头拔刀就想要冲上去,被楼弃的眼神震慑了回去。
他脸色未变,反而问向沈清淮,“看来王爷健忘的很,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沈清淮衣袖下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公公说笑了,天色不早,本王还要进宫贺寿,就此别过。”
楼弃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轻蔑。
“明知我是他的人,你还敢将我留在身边?”
楼弃抱着她继续向楼府走去,“莫说是现在的你,就是以前的你留在我身边也不足为惧,不过就是……”
他低头看向了她,想起先前两人频繁交手,最后还是败在他的身下,陷入温柔乡中,声音不由得变得温和了起来,“就是有些麻烦。”
如今的她已经武功尽失,更是任凭摆布,是她太过高看自己了。
她的想法,楼弃怎会不知,一个武林高手若是突然失去了武功,想来也是比死更难受。
为了能让她尽快缓过来,恢复到以往的神态。
楼弃竟然开始亲自教她习武,传授她剑术,并为她指出他们先前交手时,她存在的破绽。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他将手中的剑放到她的手中,“别说你会武,就是现在的你,想要杀我,易如反掌。”
这话让姜琳琅愣住了,不知道他又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他将剑举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在说‘杀了我’。
她握紧了剑,眼里露出了杀意,甚至他的脖子上已经被剑刃所伤,已有鲜血流出。
他依旧笑着看着她,纹丝不动。
姜琳琅握着剑的手已经有些发抖,片刻之后,她懊恼的将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她下不了手。
长剑落地,楼弃却露出了笑容,他上前就将她揽入怀中,“琳琅,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剑已经架在了东厂督主的脖子上,可她竟然下不了手。
如果眼前的人是楼悯鸿那个老阉狗,她定然不会手下留情,可那老阉狗又怎么会允许她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血腥味传进了她的鼻中,眼前的人又何须她动手。届时,她只需要将他真实身份告知沈清淮,他自然会到圣上面前揭发他的欺君之罪。
楼弃双手捧着她的脸,眼里都是怜惜,“你若想习武,那便重新开始,你若想练剑,我便倾囊相授。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姜琳琅看着眼前的人,满是欢喜的笑脸,他到底明不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与她,终究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将他的手推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督主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她看到楼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仿佛听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奴不过是你囚禁的一枚棋子,明明知道我是恒阳王的人,却还是执意的留在身边,难道不就是为了要对付恒阳王吗?”
姜琳琅一步一步走向楼弃,位高者有几个不是算计人心的?牺牲的永远都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