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标同意他与刘伯温分管,李善长心头巨石终于落地。
当即便跪下谢恩。
只不过不等他自己起身。
朱标缓缓走到李善长跟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也是见朱标甚是亲近的模样。
李善长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甚至不用想都知道。
朱标!又要开始诓他了!
“韩国公,你乃治世能臣,父皇赞誉,先生乃汉之萧何。”
“如今孤有一事不明,还请李先生解惑。”
“这.......”
看着面前异常谦逊,很是温和的太子朱标。
李善长神经紧绷的同时,忙拱手说道:
“臣惶恐,臣知无不言。”
“嗯。”朱标继续道:“不仅是我大明,先前历朝历代。”
“百姓肩头都有两座大山,其一是税赋,其二是徭役。”
“李先生,你谋国多年,又曾深入民间。”
“孤想请问,除这二者之外,百姓肩上可还有其他负担?”
“嗯?”
李善长微微一愣,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倒不是朱标这个问题过于深奥,难以回答。
相反,朱标的这个问题太过简单了些。
赋、役二者,历朝历代都有。
朱标说的也是没错。
赋税、徭役也的确像是两座大山,死死压在百姓肩头。
可百姓肩上还有更沉重的第三座大山。
那便是苛捐杂税。
导致民不聊生的,甚至激起民变的,也正是这苛捐杂税。
只不过李善长还真不相信。
理政多年的太子朱标,竟然不知道苛捐杂税。
“殿下明鉴。”
“历朝历代的百姓,不仅要服兵役、或是徭役,还要缴纳夏税、秋税两个粮税。”
“饶是古之盛世也依旧如此。”
“只不过百姓肩上还有第三个负担,那便是朝廷、亦或是各级地方官员巧立名目,设下的苛捐杂税。”
李善长微微一顿,生怕再次掉进朱标提前挖好的陷阱。
只不过见朱标面色平和,眉眼中甚至还有几分感叹民生多艰的深沉。
李善长这才放心,继续说道:
“我朝政治清明,苛捐杂税自然没有。”
“然元末之年,苛捐杂税尤甚。”
“四时三节,元主、元后、元太后以及诸多嫔妃的生辰,百姓都要交税。”
“平时人丁税、田亩税、割头税更是不计其数。”
“甚至就连百姓养些牲畜,还要交五禽税,宰杀这些牲畜还要再次交税。”
“也是因此,百姓日子苦不堪言,这才群雄四起,王朝沦丧。”
等李善长说完。
朱标似窥见了什么真理一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李先生此言,真乃真知灼见。”
“元朝灭亡,一大原因便是重徭役,重赋税,而且还巧立名目,设置不少苛捐杂税。”
“若想百姓过上好日子,朝廷自当轻徭薄赋,更不能设立什么苛捐杂税。”
“太子圣见!”
“太子爱民如子,将来我大明百姓,自然能安居乐业。”
就在李善长对朱标大加赞扬之时。
朱标眼中闪过一抹见猎物上钩的喜色。
旋即。
朱标冲着李善长愈发温声说道:
“孤有个念头,可否将徭役、赋税合并在一起,根据百姓所有田亩多少进行收税。”
“既然李先生负责改善凤阳民生,就索性一起办了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