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刚被救下的千岁瘫在波本怀抱里,神色萎靡的不断咳嗽,脸上写满了失望:
“什么嘛,又失败了……”
闻言,波本沉默抱着千岁回餐厅房间的脚步顿了顿,落在波本身后一步的莱伊也用那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眼睛,扫了一眼因窒息而浑身无力被波本抱着的少女一眼,明明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在此时两个人的内心却意外有了共同的感慨——
遇上一个相当难搞的大麻烦了呢。
早就该想到了。
能在琴酒枪口下,请求对方给予她死亡的人,除了她因为有底牌于是才有恃无恐这一点以外,还有她不但不畏惧死亡,甚至十分渴望着死亡这一原因所在。
不管是在天台上时,少女所哼的歌,那些她喃喃自语说着想从高楼上跳下去的话,以及之前认真翻阅《完全自杀手册》的行为,都表明了一件他们曾有所察觉,但因为对组织成员的固有看法,于是就那么随意忽视了过去的事情。
少女那套特立独行浑身裹着绷带,宛若正处于叛逆青春期中二病的打扮,很可能不是单纯的打扮,而是为了遮掩好手臂以及脖子上那些自杀未遂而造成的伤痕……
她是真心在追寻着死亡,与其他那些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甚至取人性命为乐的组织成员格外不同,她一直试图杀死的人,是她自己。
波本跟莱伊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想到小姑娘缠在脸上的绷带,所遮住的右眼……
气氛有些凝滞。
波本在将少女安置在靠椅上后,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打破了这除了小姑娘偶尔的咳嗽声以外,别无其他声音如同默剧一般的场景:
“太宰……为什么想要死亡呢?”
“唔?”
千岁又咳嗽了一声,随后像是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看向了神情似乎没什么异常,只是没了脸上习惯性笑容的波本,反问:
“人活在这个世界真的是有什么意义的吗?”
这句话说出口,房间便再次静默了下来。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着当然是有意义的。’
波本很想这么回答,并给小姑娘举例阐述人活在世上的那些意义,大家又是为什么而活,帮助她寻找她活下去的意义。
但是他不可以,他对任何人都可以开口的话,唯独不能给身为组织成员的少女说。
哪怕她与其他那些组织成员是不同的,是有可能站在他所属光明那一方的,但在那个可能性没有实现之前,哪怕有一点会暴露自己卧底身份的行为,他都不能去做。
这对于莱伊而言也是如此,有的话只能埋藏在心底。
毕竟伪装成组织成员,总得有组织成员的样子,那些能够替人指点迷津照亮前途过于光辉灿烂,剖析出说话之人本质到底是好是坏的话,永远烂在肚子里最好。
即使那些话有可能挽救一个迷失的灵魂,也不能开口。
毕竟谁也不敢赌,在开口后会不会出现,不但没能拯救那个失落的灵魂,反而暴露了卧底身份,像苏格兰一样被组织追杀的情况。
而且很可能这一次帮助过苏格兰的白兰地,会为了不彻底得罪组织,为了自保而不会再伸出援手。
没有得到回答,千岁也不以为意,在见到服务员开始上菜后,更是生龙活虎的不断催促着服务员索要她点的螃蟹。
服务员上完菜刚离开房间,千岁已经戴上了一只一次性手套,整准备戴上另一只手套后对那只肥硕的帝王蟹动手时,波本的手机响了。
“波本,现在你在哪里?”
波本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句森冷的问候,像是在质疑,身为组织成员的波本是不是在哪里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
电话那头的是琴酒,波本早已习惯琴酒这种突然打电话过来询问他在哪里干什么的行为,知道这不过是疑心病重的琴酒一个习惯。
因为如果琴酒打电话过来,碰上组织成员私下正在进行什么背叛组织的行为,被他这么随口一诈,很可能会出现慌乱或者语焉不详之类的可疑的反应,到时就能拿着上枪,找上门去跟对方“谈谈”了。
是卧底或叛徒就清理掉,不是该两者则能顺势敲打警告一下,掐灭对方心底的小心思与异心。
所以波本以往常一样的态度,语气轻松,微笑着回答:
“我在餐厅吃饭,是有什么任务吗?Gin。”
本来他以为琴酒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关于搜寻公安卧底苏格兰的任务安排,却听见琴酒接着问起:
“你跟谁在一起?”
波本抬眼瞥了一眼莱伊跟“太宰治”,不动声色的回复:
“莱伊还有白兰地,怎么了?”
听到他的回答,那边的琴酒语气有些糟糕的命令:
“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