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卧底总喜欢在天台上接头呢?”
坐在安室透的车上,千岁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差点让他心脏骤停的话。
面对这样的问题,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真看见了自己跟公安接头的场面,还是根本没发现什么,只是随口一句试探的情况下,如果回答“你是在怀疑我吗?”,无异于不打自招,无意识间便承认了自己之前确实在天台上跟可疑人士接触。
可若是回答“我又不是卧底,我怎么知道卧底喜欢在天台上接头呢?”,这句话听起来则有些许急于跟卧底撇清关系的感觉,过于刻意了一点。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并根据对方话语里提供的消息,以组织代号成员应该有的思考方式,进行合理推测。
于是——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正在开车的安室透稳住了脸上的神情,没有回答她的提问,反倒像是不经意般随口反问:
“难道组织又有小老鼠了?”
对于安室透问东答西、答非所问、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这种试图遮掩自己卧底身份的行为,千岁沉默了一下。
为了消减自身嫌疑,面不改色的自己骂自己的同时,还不忘留下语言陷阱,以最不让人起疑的方式来从她口中套话……
真不愧是当卧底当到一千多集,在其他卧底一个接一个暴露,死的死,伤的伤,只有极少两条漏网之鱼逃脱的情况下,唯一一个呆在酒厂不但没暴露,还打四份工,堪比时间管理大师,混得风生水起的日本战狼。
压下内心蠢蠢欲动想要搞事直接拆穿对方身份的念头,千岁也随口接过话:
“组织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老鼠当然一直会有的啊。”
“不过,能不能找到藏起来的老鼠,是琴酒他们该管的事,跟我无关。”
千岁的话,像是意有所指:
“反正,只要老鼠没招惹到我,我对打地鼠这种游戏是没兴趣的啦~!”
少女的话让安室透稍稍放下了心来,从昨天的行为中,已经可以看出太宰治这个小女孩对于人心的把控,到底可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而如今,在知道她对组织不怎么友好,反而对各方卧底视而不见,或者说乐于看见组织重要骨干遭遇不测的态度后……
这对于他这样的卧底来说,无异于敌人手里握着一枚大当量的炸*弹,但那颗炸*弹却因为某种原因成了一颗哑弹,敌人不但无法使用这颗哑弹来对付他们这些卧底,反倒还得小心那个哑弹会不会突然来个爆*炸,把敌人的自己人给炸到了。
刚想接话看看能不能再从对方口中知道点什么的时候,却听见太宰小姐再次将话题,绕回最初那个点——
“所以,卧底为什么总喜欢在天台上接头呢?”
少女笑吟吟的转过头望向了他,将问题抛给了安室透:
“安室先生,你认为呢?如果你是卧底的话。”
这么一句话,让安室透的心脏差点跳到了嗓子眼儿上,搁在汽车方向盘上的手,因紧张忍不住悄悄地握紧了握把。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会暴露他在面对“假设自己是卧底”这个问题上,太过紧张而有些可疑的姿态,于是又很快松开了来,假装出一副被少女为难得有些苦恼的模样,道:
“哈,如果我是卧底?”
金发青年露出一个爽朗中略带苦恼的笑来:
“太宰小姐可真是给我出了一道大难题啊……这种敏感的假设,还是不要随便说比较好吧?按照琴酒那种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性格,即使只是一个假设,也会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的吧?”
“而且,我确实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心底有些纠结“太宰她到底发现了还是没发现他是卧底?”这件事,从太宰表面上什么也没看出来的安室透,又将问题踢回给了对方:
“太宰小姐对此有什么见解吗?”
“我的见解啊?那当然是——”
千岁拖长了声音,眼里隐藏着一抹戏谑:
“因为天台上信号比较好呀!”
安室透:……
所以……绕了这么大半天,答案就是这个?
安室透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脑筋急转弯么?”
“不是。”
千岁否定了安室透的猜测,很是直白道:
“只是对‘卧底爱在天台上接头’这种事的调侃啦!如果不是地下室信号差,天台上的信号好,卧底为什么喜欢去天台而不是地下室呢?”
安室透:明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我竟然还觉得有点道理……
“对了~”
少女忽然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并探过身凑近了他,将下巴搁在了搭在他肩上的手背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姿态:
“你邀请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