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梓林，一家不到四十平米的小餐馆，白灵正把炒好的回锅肉端到顾客桌子上，这是她上的第三天班。
两天前，她下了长途大巴，坐公交车到了九眼桥找工作，整个桥下沿着河边的路上，到处都是找工作的人群，他们衣着寒酸，很多都是干建筑装修的临工，有些还推着自行车，后架上挂着油漆桶和刷子，也有不少中年大妈。
突然，来了一个浓妆艳抹衣着光鲜的中年大妈，她手里高举着牌子，扯开嗓门吆喝道：
“招聘女技师，包吃住，月薪400加提成。”
包吃住还能净拿400元底薪，这待遇可不低，于是一群年轻姑娘便围了上去，白灵也跑了过去。
大妈目光扫视了一圈，伸出带着巨大金戒指的肥手指，指向了站在人群最外面的白灵，然后又指了指面前一个皮肤略黑身段很好的女孩，说道：
“你俩，跟我走。”
其余姑娘唏嘘几声慢慢散开了，白灵和另外那个姑娘跟着中年大妈，走到立交桥下，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
白灵不认识路，一路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有些晕车，过了大概一刻钟，车开进了一栋五层楼房后面的院子里，大妈坐电梯将两个女孩带上了五楼，又爬了一层楼梯，经过一道铁门，就到了楼顶的露台。
露台周围焊着一圈两米高的铁栅栏，横七竖八的铁丝上晾着床单和衣服，中间修了两排平房，白灵被安排进了一间，房很小，只有一架上下床，剩下的通道仅仅够转身。
大妈指着房子尽头说：“卫生间就在那边，上午没有热水，下午晚上都有。”
放下行李，大妈将两人带到了五楼，这有一排办公室，一个三十出头，打扮妖艳的姐姐自称“红姐”，将两人带进了经理办公室。
红姐坐在转椅上，点了支细长的女式烟，告诉两个姑娘，干这行来钱快，一年就能挣上万，接待一个客人就有五十元的提成，客人满意了还给小费，然后带着姑娘走楼梯参观了三楼和四楼。
上午没有顾客，一溜的包间都关着灯，空无一人，但白灵一点都不傻，村里有姑娘在广东就是干“这行”，没干两年，家里就修了崭新的砖瓦房，可白灵不想做技师，不是因为看不起她们，靠劳动挣钱不可耻，仅仅是自己不喜欢而已。
白灵看过地摊上卖的故事会，有些姑娘被骗进来，被虐待被凌辱，逃跑不成还被打断腿，心里十分害怕，尤其是看见两个刺龙画虎的光头汉子，从走廊经过，顿时感觉腿有些发软。
这怕是落入了魔窟啊！白灵心里暗想。
“bibibi”一阵响声传来，红姐从手包里摸出传呼机，到吧台回电话，声音又软又嗲：“强哥啊，晚上豪包我给你留着哦，你几点到啊，好，好，那晚上见哦。”
红姐回完电话，立即换了副冰冷的腔调：“明天，先带你们去体检，做我们这行，也要讲职业道德。”
红姐一边走一边说道：“体检完了，就培训你们，对了，你们带身份证没有，先交给我，明天统一办体检表。”
黑皮肤的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交给了红姐。
白灵假装掏了掏口袋，其实身份证就在腰带下面的口袋里，回答道：“红姐，我忘记带了，在楼上房间的行李里面，我马上去取。”
“那你搞快点，我在五楼办公室等你。”红姐嫌弃的说道。
白灵走到三楼电梯口，这里有一扇消防门，她没乘坐电梯，而是推开了消防门，外面的楼梯上没有人，她一阵小跑下了楼。
正在喘息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大汉，正是上午开面包车的司机，手里提着玻璃水杯。
大汉也认出了白灵，随口问道：“上哪去？”
“我去给红姐买包烟。”
白灵说完便向后院的大铁门走去，大门关着，但上面的小门没关，白灵快步穿过小门，走出去急忙往右拐，头也不敢回，没走几步便沿着大街狂奔而去。
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大汗淋漓，白灵停了下来，拐进了一条小街。
就这样，白灵空着双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桐梓林的一条小街里，看见“玉莲饭店”的门口玻璃上贴着一张纸，招收服务员一名，工资面议。估计是老板不会写招聘的聘字。
白灵走进店里，这是家很小的餐馆，总共就六张长条餐桌，一个三十出头的大姐招呼道：“美女，请坐请坐，想吃啥子？”
“你们还招服务员吗？”
大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白灵，回答道：“招啊！”
“工资多少钱？”
“底薪三百，包吃住，干得好，月底有奖金。”大姐回答。
“那好吧，我干！”
不一会儿，系着围裙的老板也从厨房出来，他是一个憨厚肥胖的中年汉子，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打量着白灵。
“我姓王，你以后叫我王姐，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