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刘守光感到很震惊,因为来者是刘仁恭的大儿子刘守文,也是自己的大哥,大哥平素一向受父亲委托,对自己的种种飞鹰走狗的乖张行径,管束甚为严厉,今日想必是孙管家向大哥告密,大哥这才尾随而至。
“这位是?”
刘守文用手一指冯可言,因为冯可言是刘守光的书童,刘守文一向深居简出,对他并不是十分熟悉。
“他叫冯可言,是我的书童。”
刘守文看上去,比刘守光斯文不少,望之似谦谦君子。
刘守文向冯可言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我倒是看明白了,是不是你和书童冯可言,都在争抢这个窑姐。”
面对刘守文的发问,冯可言有些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楚楚伶牙俐齿,当场扑通一声,给刘守文跪下磕头。
“刘大公子,奴家确实是最淫贱的窑姐,然而,我与冯可言,是真心相爱。冯可言便找到刘小公子,想要替我赎身,脱离苦海,我可以陪刘小公子睡觉,也可以服侍刘大公子您,只愿您能成全我与冯可言。”
楚楚一番话言辞恳切,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所言却令刘守文甚是动容。
“既然人家是真心相爱,就为他们赎身吧,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就成全这对有情人吧,人家也不容易。”
刘守文掏出手里的钱袋,递给了冯可言。
冯可言含泪谢过,与楚楚抱头痛哭。
“大哥,你别多管闲事,这小厮是我的人,我就是打死他,也没事!”
刘守光暴脾气上来,转手又要殴打冯可言。
“冯可言,你这个混蛋,你敢他妈打老子,老子他妈今天打死你!”
当着刘守文的面,刘守光依旧暴揍冯可言。
冯可言被打得鼻青脸肿,但生性懦弱的他,虽然刚才敢还手揍主子几下,但在刘守文大少爷的面前,手却软了下来,不敢还手了。
面对冯可言受到伤害,楚楚不由分说,拦在了冯可言的身前。
“刘二公子,别为难他了,我可以任由你处置。”
“嘿,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刘守光见状,还在楚楚的身上,又抽动了几下,才肯罢休。
“行,老子爽过了,今天放你们走,从此你们,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不准再回刘府。”
刘守光愤愤而退。
“两位,你们快走吧。”
老好人刘守文,就这样成全了楚楚和冯可言。
当楚楚把刘大公子的钱袋,交给红姐的时候,红姐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看不出来啊,那个在雪地里面,沿街乞讨的小乞丐,竟然是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
红姐的口气,很是刻薄。
“你滚吧,看来我这里,是容不下你了。”
自从这个土窑子有了楚楚,红姐原本破落的生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没想到楚楚这么快,就被赎走了。
面对红姐这样的态度,楚楚却也并不生气,而是跪下来,给红姐这个老鸨,磕了最后一个头。
许是自己生命中,那片阴暗的夜空,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毕竟那时没有红姐,自己早已冻死饿死了,寒微时的帮助,是不敢忘记的。
红姐虽然骂了楚楚,但眼眶有些发红。
楚楚红着眼,告别了这里破旧的土窑子,与冯可言背着破旧的行囊,一路漂泊,从幽州向瀛州的方向走去。
瀛州是冯可言的老家,听冯可言说,自己家里,在那里还有着几亩薄田,足够两个人生存下去了。
“长生,你家里那边,有几口人呀?”
楚楚搂着冯可言,两人坐在小河边闲聊。
“哦,我娘还在,我还有个小妹妹。”
冯可言的父亲冯良建,生前做过小官,但早已去世,冯可言和娘亲张氏相依为命,还有个小妹妹。
“可是,我的身份,你娘真的不会顾忌吗?”
楚楚咬着手指,沉吟道。
“不管,我才不管,你是我冯可言爱的人,娘亲没有权力,逼着我抛下你。”
冯可言说的很坚定。
“长生,你饿了吧,等着,我去找点吃的。”
楚楚古灵精怪地一笑,走到了树林之中。
过了不多时,楚楚回来了,采了些野果,是河北的野草莓和野桑葚。
“来,张嘴……”
楚楚温柔地喂给冯可言吃。
两人一边吃着,聊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清冷的月光,倾泻在地上。
“离瀛洲,还有好一段距离呢。我们先歇息下,明儿一早,再继续赶路吧。”
冯可言打着哈欠,抱抱楚楚,两人在小河边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