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公公屋里坐。”
方永连忙回礼,给鱼无服挪了个位置。
鱼无服并未落座,而是像个仆从一样站到了方永身后。
“奴才从崔家得知了一些幻音坊的布置。”
“从大局上判断,幻音坊并未完成布局,县子大人现在就要动用有限的七天时间了吗?”
不等方永答话,耳边又传来了鱼无服的声音。
“既然开始。”
“那奴才这七日的衣食起居,就有劳县子大人做安排了。”
方永侧身望向身后的鱼无服,眉头紧皱道,“鱼公公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七日里,奴才会寸步不离的跟在现在大人身边,直到县子大人结束七日的历练为止。”
“如果是房中事,奴才自会抗旨回避。”
抗旨二字一出,鱼无服便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干脆也不再遮掩。
“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奉劝县子大人做好自身,莫问,莫打听,莫做错事。”
众人一脸茫然。
方永和李牧二人面面相觑。
明明是在帮李牧竞争金陵县令之位,怎么突然就引起皇室的注意了,还是皇室中地位最为尊崇的太皇太后。
方永隐隐猜到了什么。
“还请公公告知,此次奉命前来,是否和阿奴有关。”
鱼无服躬身一礼,重复道。
“莫问,莫打听,莫做错事……”
“县子大人只需知道,这七日您做的事奴才只会如实禀报太皇太后,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牧目光炙热的审视方永。
一个小小
的县令争夺,居然能让太皇太后注意到这弹丸之地里的方家次子。
明眼人都知道,方家次子的机遇,要来了。
陛下很少待在皇宫,朝廷要事大部分时候都是由太皇太后做主。
倘若方家次子的表现能让太皇太后满意,待此子金榜题名后,恐怕连他都得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喊一声大人。
李牧双手抱拳,声音恭敬道。
“有哪些事需要我去做的,还请方兄安排。”
方永没把那句太皇太后放在心上。
比起当下遥不可及的京城,他更担心鱼无服会借此机会把崔莺莺救走。
他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大公无私的人存在。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天下楼拿到手。
“江宁郡范围内,安排出去的朝拜者和苦行僧,明日召集到城内装模作样。”
“江宁郡范围外,尽量让朝拜者和苦行僧去人多的地方卖惨。”
“乔庄得越惨越落魄,形成的落差才会越大。”
方永把吩咐过的事情重新叮嘱一遍,再三向李牧强调道。
“再警告你一次!”
“不管那些僧侣做任何事,只要没有开杀戒,便决不能抓捕或动用刑罚。”
“江南各地上个月积压的案件绝不会少,崔家估计会在我们最繁忙的时候,让积压案件全部爆发出来,给你一个措手不及 。”
“这一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提及崔家二字的时候,方永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鱼无服。
这次参与竞争的都是出身名门的青年俊杰,拿出来考验这些
少年俊杰的又是江南巡查特使之职。
换而言之,一旦从这场竞争中胜出,便极有可能得到朝廷重视。
李牧为此拼出性命,崔家付出的代价也绝不会低。
他倒是不担心崔家从中作梗,他担心的是身后的鱼无服。
如果鱼无服从中干涉,他就算能把天翻过来也无济于事。
阁楼外传来了打更人的声音。
方永上前拉住苏小小的手,心情沉重的向众人道。
“都去休息吧。”
“不出意外,明日城门大开,咱们的第一场硬仗就要开打了。”
方永牵着苏小小来到卧房,没等房门合拢,鱼无服便一个闪身钻了进来。
“连睡觉公公也要盯着吗?”方永脸色阴沉的质问道。
鱼无服不卑不亢的笑了笑。
“奴才自会回避,但不会离开县子大人太远。”
“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还请县子大人多多担待。”
“有些事情熄了灯都一样,奴才少了那玩意儿,也占不了夫人们的便宜,还请县子大人放宽心。”
房中吹起一道阴风。
明亮的蜡烛被阴风吹灭,方永借着阁楼屋檐上的烛光扫视房间,却如何也找不到鱼无服的身影。
方永也不在意,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这两天晚上被王皓月折腾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