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翰看了一会儿,低声咳嗽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梁忠源也收回了目光,低声笑道:“这都看得差不多了!”
徐有成黑红着一张脸,嘟囔道:“岂有此理,大庭广众之下,有夫之妇竟随意与男子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梁忠源道:“呆子,你安静些,公子说的好戏这才开始呢!”
肖翰也忍着笑不语。
徐有成越发涨红了脸对梁忠源道:“你还想看什么?亲眼看狗男女偷情不成?”
过后又看着肖翰,面红耳赤地嘟囔道:“公子也不,也不正经。”
梁忠源道:“呆子,胡说什么呢!”
喜提“不正经”标签的肖翰并不在意,一笑了之:“无妨,今日暂且吃过饭休整一番,明日我们再去外头逛逛。”
梁忠源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徐有成,笑道:“都听肖公子的。”
几人遂在客栈住了一夜。
肖翰正在灯下看书,肖全就进来铺床,又端来一碗热汤,说道:“公子,赶了几天的路,您先泡泡脚吧。”
肖翰放下书,点头,自己洗了脸,然后洗脚,问起肖全今日去跟荣二坐一桌的事。
肖全道:“小的是看荣二独自一人,怕他觉得咱们冷落他,才自作主张去跟他一桌。公子这一路还远,要是荣二心存龌龊,难免耽误公子的事。”
其实肖全说的并不是主要原因,而是今日荣二的行为忽然点醒了他。
从前在牙行的时候黄东家就说过,主子抬举下人,那是主子的和气,可下人要是得了抬举就失了分寸,得寸进尺,势必是要招致主子厌弃的。
这些话他都牢牢记在心中,可随着公子和三爹三娘待他的好,他将这些规矩都渐渐忘却脑后了,今日荣二如此守规矩知本分,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有多疏忽。
肖翰多少知道一些肖全的真正想法,没有戳破,说道:“在我看来,你既来了我肖家,跟我就是一家人。”
肖全道:“公子待我的好,小的时刻铭记在心。”
“时辰不早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肖翰道。
肖全道:“公子也早些歇息,夜间看书仔细伤眼睛。”
肖翰点头答应,肖全方才退了出去。
次日早晨,肖翰换了一身细棉窄袖长衫,穿一双厚底鞋,留下徐有成和荣二在客栈看行李,同梁忠源和肖全一起去了南山边的白云寺。
一是游览佛寺,二是听梁忠源说那里的米糕是一绝,特地去尝尝的。
三人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巳初才到寺庙。
寺外的景致倒是跟现代的景区很是类似,两旁聚满了商贩,有卖各式各样小玩意儿的,也有卖吃食水的,老人妇人牵着孩子,男人挑着背着担子的,来往不绝。
肖翰一只脚才跨进山门里,迎面就闻到了浓浓的香火味,抬头山门高大,殿宇森森,好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
山门两边各有门房和鼓楼,正中进去就是天王殿,右是珈蓝殿,左边一条通道西华街,来往都是香客和僧侣,西华街左边是屋宇,无非是些香库和堂屋之类,后面有一块很大的菜地,此时正值腊月,土地里都是些荒草,结着冰霜冷露。
顺着西华街往里走,过大雄宝殿,又是普贤殿与文殊殿,这让肖翰想起了《西游记》里黎山老母同三尊菩萨化作妇人骗猪八戒撞天婚的桥段,不由得一乐。
梁忠源见了问:“公子为何看见菩萨发笑?”
肖翰道:“我见菩萨金身,庄严肃穆,感叹之余喜不自胜,故而发笑。”
这时候又没有西游记,他只好敷衍过去。
梁忠源心中疑惑,看到庄严的东西怎么会发笑?这读书人的想法果然跟他们不一样。
肖翰收敛起笑容,往右来到了东华街,经过了藏书阁和几座库房,远远看见南山在耸立云雾之中,真是巍峨壮丽!
然后穿过东华街,在寺院里逛了一圈,捐了些油钱,这时就有一个斋公模样的和尚双手合十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诚心向佛,善哉善哉。”
“长老好,在下久仰白云寺香火灵验,特来拜会。”肖翰客套道。
“施主远道而来,想必也有些乏了,不然就去客堂休息片刻,用些斋饭。”和尚一听就知道这三人是来游玩的,便顺着说下去了。
肖翰一听,正中下怀:“有劳师父费心了。”
和尚含笑点头,唤过身旁一个小沙弥,“东僧,你带这几位施主去客堂,准备些斋饭与他们。”
“是。”
那小沙弥看着脸十分青涩,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领了吩咐后问肖翰等人,得知他们不需要单独准备禅房,就直接便带肖翰三人去了右边的客堂。
客堂有些类似于大食堂,此时快到午初时分,用斋饭的香客不少,穿着各异,有小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