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那个带头追她的夫妇就是她大伯大伯母。她爷奶死后,她爹和大伯就分了家,各自过活。
黄大壮就带着妻女,靠着家里几亩田地,日子虽不富裕,但也算吃穿不愁。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黄大壮竟然患了场风寒就去了,撇下她母女两个孤孤零零。
自古孤儿寡母难过,孤女寡母更难过。
黄大壮死了没几个月,黄大丫的舅母就来鼓动黄吴氏再嫁,黄吴氏不肯,跟娘家那边闹了个不愉快。
黄家这头,大伯母黄贺氏多番来劝,黄吴氏起先还是婉拒,后来干脆大骂一通,把黄贺氏赶出门去,两家就撕破了脸。
本以为这事就完了,谁知昨天一早,来了一伙地痞,直接就把黄吴氏给抢走了,黄大丫赶紧去找大伯帮忙,黄大强反而说是她娘亲守不住,跟人跑了,哪里肯带人去找。
黄大丫正在家里哭时,小堂妹忽然跑过来告诉她,她爹娘叫了个婆子上门,商议要卖她,银子都收了,叫黄大丫赶紧跑。
黄大丫吓得不敢再待在家里,连忙就跑出去躲起来,偷眼看着大伯纠集村里一些人满村子寻,黄大丫害怕极了,赶紧就往大路方向跑,想要逃离黄角树村。
结果就看见路上的马车,什么也顾不上了,就出于求生的本能蹿出来拦车求救。
原来是吃绝户!
肖翰听了黄大丫的遭遇,又是同情又是不平,这个时代,对女子有太多的约束,像黄大丫这样的社会底层的女子,没有男性长辈或是兄弟依靠,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黄大丫看着肖翰,哀求道:“公子,您能不能帮我救救我娘,我爹已经没了,我不能再没有我娘的,求求您救救我娘。”
黄大丫立即跪着磕头,声泪俱下地哀求道,她方才在马车上都听见了,这位公子是举人,她以前也听爹说过,那举人就是老爷,没见她大伯大伯母见了举人连话都不敢说了,只要他愿意,就一定能救回她娘的。
肖翰道:“你先起来吧。”
“你娘是被什么人抢去的,你知道么?”
黄大丫摇头:“不知道,那时候我娘去屋后小河边挑水,我在前院扫地。
扫到一半,忽然就听见娘在后面喊救命,我连忙跑过去,就看到我娘被几个人连拖带拽地扛走了,我追不上,也不知道那些人往哪里跑了。”
黄大丫想起娘亲,心酸不已,想哭又怕惹了人家不高兴,只得强忍着。
肖翰听了黄大丫的话,心里大致有了眉目,说道:“这事我都知道了,我帮你找回你娘。”
黄大丫听了这话,如甘露滋心,破涕为笑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大丫以后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黄大丫也察觉到这个公子不喜欢人跪,不敢下跪,只得把脑子里能想到的好话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公子,新丰县到了。”肖全在外头道。
肖翰掀开车帘朝外看,此时天已经黑了,气候又冷,城门进出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几个兵丁依墙靠门,懒洋洋地守门。
一行人拿了举人文书,仍旧是畅通无阻,进城去了。
他们进城片刻,黄大虎和黄二虎就绕了小路,气喘吁吁地跑来,也要进城。
“进城费,一个人两文钱。”
黄二虎道:“不是一文钱么?”
“早就涨了!况且这寒冬腊月的,我们在门口吹风,还没找你们要炭火钱呢!”
黄大虎赶紧扯住黄二虎的袖子,笑着从衣兜里摸出四个大钱,递给兵丁,趁机跟那人搭起了话。
“差大哥,今儿晚上是不是有一队人进城了?两辆马车,还有两个人骑马。”
那人把钱在手里掂掂,斜着眼睛看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黄大虎道:“我们是黄角树村人,今天看到这些人从大路上过,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心里好奇,这么多马,一定是个大财主吧!”
那人道:“你们是黄角树村人?”
二人异口同声道:“是啊。”
那人见是两个乡下人,卖弄道:“那不是什么财主,而是举人老爷。”
二人彼此相视,竟然是真的!
“原来是举人老爷,怪不得这么阔绰呢!”
黄大虎念念道,和黄二虎进了城。
黄二虎拉着大哥到人少的地方,问道:“哥,那真是举人,咱们还去吗?”
黄大虎沉思了片刻,然后道:“去,反正是黄大强让我们来的,我们先把人住哪儿找到,剩下的让黄大强来做,我们可不能得罪人。”
黄二虎道:“可我们要是不把大丫带回去,他们怎么肯给我们钱?”
黄大虎道:“凭什么不给,难道我们哥俩白给他使唤不成,他要是敢不给,咱们再找他掰扯。”
黄二虎点点头,兄弟俩就四处打听,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