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挺通沉默了。
这两年,他每个月都能从黄士杰这里抽走超百万的“利润”。正是有了陈挺通的支持,黄士杰才会在黄、赌行业做得风生水起。
作为一个局长,他很清楚,自己的宝座不是一成不变的。没有谁能当一辈子的局长。一旦失去官帽,他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陈挺通道:“我觉得丁红儒想用邢桦来代替我。现在看来,上次我签字放人,算是做了一次傻事,得不偿失。丁红儒已经不信任我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利剑行动的总指挥给邢桦当。邢桦很受他的重视,经常越过我,跑到丁红儒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黄士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噜地喝了起来。陈挺通带给他的消息,让他糟心。
之所以给这么多的钱,还不就是看中陈挺通手里的权力。
现在空降一个邢桦,却有代替陈挺通的苗头,这怎么不让黄士杰着急。
黄士杰问:“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是局长,难道还管不到一个副局长吗?”
陈挺通:“也不是管不到。弄得不好,关系闹僵,对谁都没有好处。”
黄士杰没好气地说道:“难道你就不怕和我的关系闹僵?”
陈挺通顿时哑然。
黄士杰是靠涉黑起家的,渐渐有了今天的产业。但他的骨子里,仍然有涉黑的成份。
之所以和公安局长搞好关系,黄士杰并不是在做慈善!
每一分钱的付出,他都希望能有百倍千倍的回报。
而现在,仅仅一个严打,就把黄士杰的娱乐业给连锅端。
这样的结果,让黄士杰如何容忍?
从内心讲,黄士杰真是有了干掉邢桦的想法。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不值得。
至少,暂时还还没有到这一步。
然而,为什么陈挺通又会像孙子一样听话?还不是因为拿了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
陈挺通觉得自己已经很憋屈了。一股无名火冒出来,却找不到地方发泄,也不敢发泄。
此时此刻,似乎黄士杰才是他的老大。
黄士杰问:“难道你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陈挺通无奈地摇了摇头。
犹豫了一下,他问道:“你不是在省里有关系吗?”
黄士杰瞪了陈挺通一眼,说道:“关系这东西很奇怪,必须用得恰到好处。我和黄副省长的关系的确不错,但也不是包治百病的良方。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看来,海珠市这地方我快混不下去了。”
这话显然是有意说给陈挺通听的。陈挺通只有装傻充愣,也没有其他办法可用。
堂堂一个公安局长,连严打行动都指挥不了,还让副局长给架空了。
这样的事,怎么不让陈挺通汗颜。
......
深夜。丁红儒办公室。
听取了邢桦的工作汇报,丁红儒无不震惊。
他自言自语道:“果然有人通风报信?”
邢桦解释道:“这个黄士杰十分狡猾,在我们开展严打统一行动期间,他的娱乐业放了半个月的假。而且,我们所有的审讯,都找不到黄士杰什么毛病,涉及到的关系人,是一个叫孙彪的人。”
丁红儒问:“孙彪怎么样了?他没供出黄士杰?”
邢桦:“孙彪一个人把责任全担了,就说此事和黄老板没关系,全是他干的。”
丁红儒冷笑道:“这样的话,你信吗?”
邢桦:“不信也没有办法。孙彪愿意承担所有责任。我又不能搞刑讯逼供。”
不管怎么说,邢桦所指挥的“利剑”行动还是绰有成效的。灰色地带在短时间内还是会安静一阵子。
丁红儒说道:“这个黄士杰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和他打交道,你要小心点。我有一种感觉,黄士杰是个很难缠的对手。他还曾经假心假意地来拜访我,到我办公室坐了一会。我一看他那形象,心里就不痛快。”
“嗯。明白。”
邢桦应声道。
丁红儒道:“邢桦,有一个情况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自从张新民和叶娜娜死了以后,再也没有有关东华农垦公司的事情爆出来。特别是东华农垦公司和城投公司合并以后,似乎一切都消停了。那个孙红,在华榕寺也活得好好的。”
邢桦问:“为什么?”
丁红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们的对手认为,他们的危险已经解除了。”
邢桦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对手就像一个幽灵。无处不在,又无从查起。看不见,也摸不着。
嫌疑最大的黄士杰,居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
孙红交出来的那个秘密账本,牵扯到的人都是一些小人物,连局长一级的人都没有。
张新民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