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这回雇请镖师,不是花了三千两银子吗,嗯……那些银子是我私自从胭脂铺挪的,父亲还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填上啊……”
“就这事啊?”周沉璧好笑地看着她,“那银子本就不该让你出,这也值得你如此纠结?”
阮茵脸红红地,扑到他怀里,闷闷说:“为救你一掷千金,本来是件很有侠气的事。如今我救完了人,还得叫人还银子,有点丢脸。”
周沉璧听得哈哈大笑:“我娘子怎么如此可爱。放心,这银子,咱们找张展要,本就是为公家的事,让公家出很合理。你如今又立了大功,巡检司不仅要填平你的三千两,还得再赏你一千两!这回你可不准再推了,听到没有?”
阮茵听得眉眼弯弯:“真要赏我银子吗?可是一千两太多了,我不敢收……嗯,就还赏五十两吧,五十两我就满足了。”
“那不行,五十两都不够买补品养你瘦下去的肉。五百。”
“不行不行,还是太多了……最多一百两。”
周沉璧气乐了:“这还是不是我认识的小财迷了?”
“就依我的吧,一百两,嗯?”她搂着他晃一晃。
周沉璧趁机要挟:“亲一亲。”
阮茵攀着他肩膀凑过去亲了一下,周沉璧这才点了头:“依你。”
等淄阳县的诸般事宜处理停当,周沉璧又被冉镇拉着喝了一日酒,启程回交州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三了。
一路上周沉璧都陪阮茵坐在马车里,因担心她身体不适,不敢加快赶路,每到一处驿站,都要停下来歇一歇。
若以眼下的速度,只怕回到庞城就该过年了,阮茵实在归心似箭,便叫胡定加快速度。可胡定前不久才挨了周沉璧一顿揍,屁股还疼着呢,绝没胆子再由着少夫人。于是胡定嘴里答应了,实际上速度并没有快多少。
阮茵只得又去求周沉璧,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又被他逼着亲了几次,周沉璧见她咳嗽确有好转,这才依了她所求。
回到庞城时,已是腊月十四了。
城里年味已经很足了,大街上披红挂彩,叫卖声沸反盈天,阮茵在光秃秃的官道上走了这么久,乍一看到这景象,兴奋得有些坐不住了。
若在往常,周沉璧定是要陪她下去逛逛的,可这一回,见她双眼亮晶晶,一脸期盼的模样,周沉璧只当没看见,反而叫胡定加快赶路。
从城门到侯府,原本一刻钟的路,生叫他不到半刻就走完了。
阮茵嘟着嘴不开心,到下车时都没给他好脸色。
周沉璧将人一把横抱起来,大步往府里走,边走边哄:“莫生气了,明日,明日一定陪你好好逛……”
君侯大人和侯夫人听说他们回来了,一起来前院等着,阮茵不好意思再同他闹,只叫他放她下来。
周沉璧抱着她不撒手,径直将她抱到爹娘面前,才将她放下地,二人一起朝两位大人请安认错,又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才散。
刚从长辈房里出来,周沉璧又将阮茵抱起来,回到居竹院,大声吩咐下人:“都躲远些,今日天塌了也不许来打扰爷!”说着抬脚阖上了房门。
阮茵猜到了他的意思,忽然开始紧张起来。
她揪着衣领不肯放,小声嘟囔:“我要洗澡……”
周沉璧无奈叹了口气,只得又叫人打热水进来。
阮茵站在浴桶旁,腾腾的水汽熏得她红了脸,问周沉璧:“你不去洗漱吗?”
“水在这里,我还要去哪里洗漱?”周沉璧淡定自若道。
阮茵一下子瞪大了眼:“我不要!”她才不要跟他共浴,会羞死人的。
周沉璧见她不依,只得低声央求:“好茵茵,再不洗水要凉了……我们一起,又省水,还省了下人多收拾。”
“不要不要!”
她仍然不肯,周沉璧退了一步:“那这样,你先洗,我去里间候着,绝不偷看,如何?茵茵,你也依我一回吧……”
阮茵见他一脸委屈,不由心下一软:“那……你真的,不偷看?”
周沉璧郑重道:“你就当屋里没我这个人,你不叫,我不过来,如何?”
“……好、好吧。”
周沉璧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里间。
阮茵磨磨蹭蹭地开始脱.衣服,时不时还要防着他偷偷过来,做贼似的快速跳进浴桶里,被热热的水包裹着肌肤,她忍不住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周沉璧果然信守承诺,由着她自在地洗,一声也不出。
水温有点凉了,阮茵决定不再泡了,忽然,她想起换洗的衣服没有拿过来……都怨周沉璧方才一通折腾!
她气得拍了一下水,周沉璧忙问:“怎么了?”
“我没有衣服换!”她羞愤不已,“你、你给我拿,在床头柜子第三层……”
话音落,屋里许久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