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知大人可否通融,我儿自小没受过那牢狱之苦,可千万不能在那牢房里关久咯!”
萧老夫人言辞恳切,说白了是来为萧渐清求情,说着泪光满面。
话里的意思都是偏袒萧渐清,说的是自己的儿子是身骄肉贵,吃不得下人这般的苦楚,堂堂萧家的少爷怎么能入牢房。
县令听出来话里话来,顿时不悦。
“犯法岂能免去罪责?现在府衙内无人办案,您若是想替萧将军付银子就明日再来,萧渐清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还了酒楼老板的钱,再赔上挨打小厮医药费,取得两人谅解也能免受牢狱之灾,请回吧!”
不想再与萧老夫人纠缠,县令留下这句话直接离开了衙门,独留萧老夫人在冷风中发呆。
“老夫人?”
秋蓉目送县令离开,出声提醒。
“什么面子都卖不了!我这张老脸全都不要了!赶紧回府!”
萧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老脸被打得啪啪响,吃了闭门羹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府。
……
宁馨苑,正屋
屋子基本布置与宋蕴宁居住时无异,略显拥挤,萧老夫人原本在福寿堂住,东西太多,放满了整个寝卧,慌张搬到小院里来只得随意堆放。
翻找了衣柜,里头拿出了百宝箱,萧老夫人接着打开带锁的柜子,取出尘封多年的翡翠扳指和红宝石串珠。
梳妆台上摆满了珠宝首饰,件件都是平日里舍不得戴的物件。
她心疼地叹气。
“哎,放了这么多年的棺材本,如今还是被这不争气的儿花了出去。秋蓉,明日就把这些首饰都拿到当铺里换成钱。不知道被打那人会不会狮子大开口,渐清有官职,身上不能背官司,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平了此事。”
秋蓉跟了萧老夫人这么多年,自老爷走了后,萧老夫人是第一次真的掏光了家底,连几十年前的嫁妆也拿了出来。
都怪家里不景气,她打抱不平道。
“主君出了这事,奴婢说句不该多嘴的话,也得怪他把那心思都放阮诗诗身上了,家底都败光了。还有大娘子,说不管就真不管了,老夫人您一把年纪还要给小辈的操心,荒唐!”
萧老夫人没怪罪秋蓉多话,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到底怪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萧渐清若不是宠爱阮诗诗也不会拿这么多钱去讨好她。
可宋蕴宁身为当家主母,家里出了事不管,眼睁睁地让萧渐清就这样被抓了进去,她是一万个想不开,心里的偏袒与愤怒交织,所有的帐,还是得归到宋蕴宁身上。
“明日只管把东西拿去卖了,想办法把渐清给救出来是正事!宋蕴宁的账我要一一跟她好好算算!”
萧老夫人想到宋蕴宁的嘴脸就愤怒,一拳拍在桌子上。
秋蓉听话,开始收拾桌面,刚才翻找一番把整个房间弄得更乱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首饰,灵光乍现,凑近萧老夫人的耳朵轻声说。
“老夫人,不如现在就去大娘子房里找她,就说您身上的这点首饰不够,还需要她贴补点,也免得您把嫁妆都卖了。”
“有道理,她宋蕴宁嫁到萧家来了,就算死了,也是萧家的鬼。走,马上跟我去!”
萧老夫人心里也盘算了,这宋蕴宁不愿意与她去府衙救人就算了,难不成几件首饰都不愿意拿出来救萧渐清?
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主要是不服宋蕴宁什么都不干,马不停蹄地就从宁馨苑出来往福寿堂的方向去了。
夜已深,府上家仆除开贴身伺候的丫鬟都睡却,初禾初夏虽是宋蕴宁的陪嫁丫鬟,贴身侍奉,可宋蕴宁给予两人优待,几乎不需要整夜守候。
苑门口无人,萧老夫人带着秋蓉就闯了进去。
屋子里一片漆黑。
“宋蕴宁,快起来!我知道你还没睡觉,赶紧起来,我有要事与你相商,若是再不开门我便冲进去了!”
两人半点不留情面,不停拍打着木门,门哐哐直响。
声音太大,北屋睡觉的初禾初夏都惊醒了,身上随便披了件衣服便从床上爬起来,一开门,冻得直哆嗦。
“老夫人,都说了大娘子睡下了,您这是何苦呢?”
初禾初夏打着灯笼,把门口照亮,萧老夫人出来得太急,秋蓉手上连个灯笼都没拿。
“初禾,放他们进来,门没锁。”
宋蕴宁睡得正香,伸懒腰爬起来,知道萧老夫人肯定是去衙门吃了闭门羹,特地找她发作来了,倘若不让老夫人进门,今晚上都别消停了。
“是,大娘子。”
初禾初夏打开了门闩,进门替宋蕴宁点亮了火烛,又伺候她穿好了衣服,以免受凉。
萧老夫人原本就住在这院子里,房间里的布置很是清楚,进门一步都没多走,径自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