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言澈不像早晨那般拒绝,而是一口答应。
姐弟两人来到大堂,将他身上多日未换的纱布解了下来,宋蕴宁与初禾一起对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清洗,并仔仔细细地换上了新的纱布。
全程宋蕴宁没说几句话,只是每做一步就问一句:“疼吗?”
等来的都是宋言澈的一句:“不疼。”
互为家人本就是相互成为了彼此的支撑,宋蕴宁换好药后依旧不放心,嘱咐军队大夫拿了好些药品给宋言澈以备不时之需,其中除了伤药各种效用的都拿上一些。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时分,三两下吃完便饭,宋言澈二话不说便进房里收拾行装。
见弟弟急匆匆回屋,宋蕴宁不放心便跟了出去,并且准备了好了许多棉衣吩咐初禾打包好带来到屋子里。
屋里散落几件衣物全都沾染了血污,除开床铺被褥外并无其他私人物品,宋言澈感受到门口有人遂抬头。
“阿姐,你为何来了?”
只瞥了一眼,宋言澈立即低头忙着手上的动作,把一件单衣塞进了包袱。
“这两日比不得先前暖和,往冀北去会更冷,这点衣服怎么够。”宋蕴宁弯腰摸了摸衣服的厚度,皱眉,转头道,“初禾。”
包袱里不单单有棉衣,还有找大夫讨要的药品一并放在里头。
宋蕴宁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嘱咐道:“太子殿下说的话你也知道了,在外只说自己是商队的,卖完东西便回,万不可多留。”
接着用手指向药瓶:“棉衣多备上几件肯定没错,这是伤药,另外还有治疗伤寒的药丸,以及防止蛇虫鼠蚂之药物。”
“阿姐别担心了,若是弟弟出门一趟就让你这般上心,母亲知道了又要说我不懂事了。”宋言澈嘴里抱怨着,可还是把宋蕴宁准备好的包裹挎在身上。
出了屋子,宋言澈命侍卫将北屋的赃物装车,足足装了整整两架马车,全都用大箱子装好伪装成商队。
若是扮作商队出行便还需要带一些将士同行成队,夜瑾煜将权力交由宋言澈,让他亲自挑选得力人手。
宋蕴宁不大明白为何弟弟如此紧急,三五日都等不来就要立即出门去,她和夜瑾煜在不远处看着宋言澈脚步不停的来回忙碌。
“哎。”宋蕴宁轻叹一声,背过身来。
“殿下,我不大明白言澈近来为何积极过了头。思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结过。早前在家里时言澈碰到了多年未见的国公府小姐姜南初,一直有点男女之情的心思,难不成我这弟弟真是想要建功立业前去国公府提亲吗?”
两人步上台阶,夜瑾煜带着她往大堂走。
一早虽太阳从云层后露出了头,可不知为何现在成了阴天,天上乌云密布,久旱而不雨,偏偏又不见天光。
夜瑾煜没接话,两人来到大堂坐下,饭前添的热水已冷却。
“蕴宁你可了解姜国公?”夜瑾煜没头脑地来了这句,招手让丫鬟重新换上热茶,随后认真地注视着宋蕴宁。
宋蕴宁不明所以,摇摇头。
“姜国公学问极高,又通晓音乐,善于骑射。自皇祖父一代姜家便是出了名的文臣辈出,姜老国公将其爵位传于姜南初之父。国公大人向来厌恶武夫,虽与武侯府两府相近,让孩子们做了玩伴,可这夫婿只怕是……”
院子里,宋言澈备好物品,整理好马车在车上安装防护金属板,以保护乘员不受伤害,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清点好人数后,宋言澈登车准备出发,刚一坐下却突兀地想起还未与太子殿下及宋蕴宁道别,又下车往大堂去了。
房里夜瑾煜喝下新端上来的热茶,顿了顿又道:“国公大人日前多次走动,意图撮合前太傅之子与姜南初。”
听到这,宋蕴宁无奈地摇头叹气。
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急忙抬起头竟看到宋言澈在门口站着,满脸的不可思议,脚榻在门槛上,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不是,言澈你听我说。”宋蕴宁腾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迎着宋言澈去,可那人不听,绕开阿姐来到夜瑾煜面前。
宋言澈满脸失望,目不转睛地盯着夜瑾煜的脸,问道:“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当真。”
夜瑾煜不加掩饰,微微颔首。
这两个字进入耳中的一瞬间,宋言澈的胸口被压上了千斤重的石头,他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半晌才从嘴里缓缓吐出。
见证着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后退,宋蕴宁赶紧上前来扶宋言澈坐下。
一直坐在位置上的夜瑾煜面无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因为宋言澈的诧异而变换表情,默默地翻开一个空杯,倒上了茶。
“言澈”他将倒好的茶递了过去,缓缓道。“当务之急是随孤一同平定冀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儿女情长自当放在后面。喝完这杯茶,便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