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他不停地向宋蕴宁看,可对方目光呆滞,未曾给予一个对视。
阿姐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宋言澈一步一回头地渐渐走远。
总算解决了宋言澈这个麻烦,夜瑾煜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南宫溪道:“南宫先生,孤听闻你是神医谷传人,得知您医术高明。这便是想让你瞧的那位病人,您称她宋小姐便可。”
顺着夜瑾煜的手往车里看,南宫溪看见宋蕴宁的嘴角微微牵起,带着一抹牵强动人的笑意,应该是在向他问好。
“小女子名叫宋蕴宁,不小心让石块砸伤了眼角,有劳南宫先生。”宋蕴宁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礼貌地低下头。
面前两人说话的氛围不一般,太子的急切和这女子在太子前的泰然自若,南宫溪一眼看出宋蕴宁与夜瑾煜有男女之情。
衣袖太长,南宫溪抬手卷起衣袖口,绽放了一个明朗的笑容:“既然宋小姐开口道了,在下便帮这位美丽的女子看看。”
登上马车,南宫溪对夜瑾煜的臭脸没有半点的顾及,三两下翻看宋蕴宁受伤的眼,只片刻便有了结论。
“依在下只见,宋小姐恐是伤得太久。”南宫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取药膏敷在宋蕴宁的眼角,自顾自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见两人亲昵地坐在一起,车下的夜瑾煜顿感不悦:“南宫先生请明示。”话语礼貌,嗓音却明显带了几分浓浓的不满。
明人不说暗话,南宫溪收好了药瓶,“问题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无药可医。”,他直勾勾地看着宋蕴宁美艳白皙的脸,挪不开眼。
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夜瑾煜二话不说也登上车,坐到宋蕴宁另一边,冷漠道:“速速回小院,孤要与南宫先生好好聊聊。”
一行人赶回小院,南宫溪的马车上除了马夫空无一人,他怡然自得地待在宋蕴宁身边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随马车颠簸。
宋蕴宁一左一右各有一人,她被夹在中间感受到夜瑾煜身子僵硬,一时没了话。
行至小院,宋蕴宁在初禾的搀扶下走下车,她回到先前居住的东屋,如往前一般还没来得及收拾,躺到床上。
“南宫先生请。”
夜瑾煜尽主人之仪,将南宫溪引到桌前坐下,对方倒也不客气,两人相对而坐,南宫溪的一袭白衣在晌午阳光的映衬下更为扎眼。
“在下既然是随太子殿下来了这里,现在就可以给殿下一个保证,宋小姐的眼睛在下定会治好。”南宫溪手肘撑在桌上,随意且无规矩。
“南宫先生是爽快人,直说条件。”夜瑾煜眯眼,紧缩瞳孔,这人是许久以来不曾出现的让他有紧迫感的人。
淡然地环视一周,南宫溪和颜悦色道:“我想要殿下如皇榜上承诺的千金。”
为了钱,好办。
夜瑾煜正准备点头,对方又加了一句:“不单单是钱,我还想让殿下替我杀个人,您若是两个条件都答应,宋小姐的眼睛自会痊愈。”
“不行!”
两人猛地回头,是宋蕴宁的声音,她从床上坐起来,断然拒绝道:“殿下不能答应他的请求,若要用一人的性命换臣女眼睛的康复,臣女绝不答应!臣女宁愿一辈子当盲人!”
“呵。”南宫溪轻哼一声,如此美艳的女子不过也是俗人罢了。
他抬手摸了摸耳垂,悬壶济世的这些年这话早就让人听得厌烦,满不在乎道。
“看来宋小姐真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别当自己的救天下人的英雄,这么多人死于他人之手,你救得完吗?太子不杀,难不成别人也不杀?”
宋蕴宁不假思索地回怼:“殿下不因我而杀人,殿下便不必欠下一条血债。冤冤相报何时了,倒不如让南宫先生的念想断在这里。”
她分不清南宫溪的方位,只得尽其所能地放大声音。
回想着宋蕴宁的话,‘不因人而欠下血债’,南宫溪自顾自地低头笑笑,没想到这女子还真的有点意思。
“孤可承诺南宫先生两倍的价钱,两千金。有了这些钱,南宫先生想请任何杀手去杀你想杀的人,孤都不会管,如何?”
面对夜瑾煜的条件,南宫溪径自起身,抖了抖衣袖:“要想治好宋小姐的眼睛,我只接受殿下亲手杀人。神医谷传人会差钱吗?在下不在乎钱。”
他转身离去,留给夜瑾煜一个背影,白衣在寒风的吹拂中摇曳:“若殿下想好了,便来城中东市的客栈找我。”
南宫溪在夜瑾煜的注视下越走越远,宋蕴宁只能凭借脚步声来判断,声音愈发微弱直至没有,两人陷入沉默。
一个最想要的是治好爱人的眼睛,一个却不想用沾染他人鲜血为代价。
片刻的静匿后,宋蕴宁主动打破沉默:“殿下。”
迟疑的语气中带着考量,她从床上下来,凭借自己的能力站起身,夜瑾煜转头看到,立即走上前搀扶。
宋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