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船的头一件事便是往军营里赶,打算将得到的消息给宋言澈。
……
营帐里点着火把以供暖,夜瑾煜坐在兽皮垫子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册子默不作声,宋言澈则背手站在一旁。
“千夫长、百夫长大多都有涉猎,根据现目前掌握的消息来看……”
话音未落,幕帘从外咻地掀起,将士想上前通报却让宋蕴宁挡住,她急匆匆地走进了营帐,看见不单单只有宋言澈,愣了一下。
“参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在此,失了分寸。”宋蕴宁立即找回了镇定,半蹲行礼,随后给弟弟一个急切的眼神。
夜瑾煜抬眼,挥手让将士退下。
整个营帐里只剩下了三人,宋蕴宁也就没必要讲没用的规矩了,她上前拿过桌上的笔低头开始写,一边写一边说道。
“这是我去船上找到的清单,我勉强能背下来,或许会有一点出入,但大多内容定是没错的。单子上的内容有关军饷转移,有数量,还有转移头领的官职或名号。”
听到这里,宋言澈总算明白了为何姐姐如此着急地进门来,他走到一旁看着纸:“这么说,阿姐你去船老大的货船上了?”
宋蕴宁面对宋言澈的询问没讲话,只闷头狂写,时不时地抬头回想货单上的内容。
少顷,确定脑子里全部能默记下来的都写完,宋蕴宁停下笔松了一口气,小心地将墨水吹干,嘱咐道。
“知道你与船老大商定了合作。你手里有这单子就能确保他不会因为私人交情包庇某些海军头领,收好了。”
宋言澈如获至宝,拿着清单两眼放光:“阿姐你可真厉害!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幸好有你!”
他刚想递给夜瑾煜看,却发现对方面色铁青,凶狠地眼神吓了他一跳,只得悻悻地将清单收在了手里。
“我的使命完成了。”宋蕴宁欣慰地笑笑,转头对夜瑾煜告辞。“臣女还有其他事要忙,先行告退。”
还没等她走到幕帘前抬手,背后传来了冷冰冰的一声:“站住。”
太子之令岂有不停之道理,宋蕴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为何不让臣女离去?”
电光火石间,两人四目相对一触即发,宋言澈作为现场见证的第三人,暗叫不好。
夜瑾煜阴沉着脸,他原就憋着气没发,宋蕴宁只说公事不聊私人恩怨的态度让他恼火,又联想到码头人多眼杂,顿时关心则乱。
“你以后不可再如此莽撞,孤有令,军中之事与你无关。”夜瑾煜的语气很严肃,眉间的川字纹显而易见,“你可知道那码头里的都是什么人?全是刀尖舔血的末路人,你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去?”
劈头盖脸的呵斥与质问,宋蕴宁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腾地一下就火了,心里打定了主意要与夜瑾煜对着干,偏就不听他的话了:“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阿弟,关太子殿下哪门子的事了!”
宋言澈急得左顾右盼,看看这边又望望那边,想着站哪儿头都不是个办法,赶紧来到了营帐中间和稀泥。
“您二位这时候还吵什么啊?殿下,这事与阿姐无关,您千万别怪她,她也是想帮帮臣。”
“阿姐,殿下也是想关心您,您别着急!”
俗话说,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宋言澈这一说,非但没有引得两人停战,还被两人同时骂了一句:“闭嘴!”
这两位当真是谁都惹不起。
宋言澈吃瘪,只得低着头往一边去了,静静地在一旁坐山观虎斗倒也落个逍遥自在。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宋蕴宁不服气的表情和满不在乎的态度让夜瑾煜腾地一下从兽皮座位上站起身。
“军中上下,上到孤,下到海军将士,人人都应为大楚国做贡献。你是个女儿家,自当将息自己,保全自己!”
宋蕴宁也不是吃素的,她从来都不想当任人宰割的软柿子,上辈子那种看人脸色的日子,已经过得够够地了。
面对夜瑾煜强硬地对人好的方式,她受不起,也不想受。
“太子殿下未免太好笑,大楚兴亡,匹夫有责。臣女虽不是男儿身,倒也是大楚国人,父亲为武侯,弟弟为海军副将,为何不能替朝廷做上些分内之事?”宋蕴宁的表情坚决而笃定,夹带着毫不掩饰的赤诚。
这个女子竟将别人关心的话语当成耳旁风,夜瑾煜简直气极了,但这不是一种愤怒,愤怒往往不会使他为难。
为太子者,除开皇帝有能力压制他以外,没有谁能做到让夜瑾煜愤怒的程度。
这是一种心疼,又气又无可奈何。
夜瑾煜来到宋蕴宁身前,强忍着内心的忐忑,气势汹汹地下了最后通牒:“宋蕴宁!你到底还要跟孤闹到什么时候!”
太子的咆哮让宋蕴宁顿时愣住,她不是没听到,而是难以置信。
“若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