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殿下受伤到现在已过去了两个时辰,血失得太多,只怕……”
话说到这里,大夫不敢再讲。
他忌惮与宋蕴宁直视,只默默地来到桌子前掏出药箱中的纸笔开始写药单,设法开些补气的药材。
“太子殿下臣来迟啊!”太守急匆匆地带着两名捕快从帐外冲进门,还没看到躺在床上的夜瑾煜便直接开始哭天喊地。
听完大夫的话,宋蕴宁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绝不可放任夜瑾煜陷入生死不明的境地,南宫溪,对!立即去找南宫溪来救人。
宋蕴宁没与任何人打招呼,她二话不说地冲出门。
太守见宋蕴宁走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一把推开正在写药单的大夫,抢过笔就开始奋笔疾书,他需要及时地将此事告知朝廷。
“来人。”太守拿起手中的书信折好并嘱咐道,“快马加鞭传信于京城,太子病重或危及性命,生命垂危大势已去。”
此番模棱两可的话术正是他有意为之。
距离海军军营最近的海边小院里不见南宫溪的身影,宋蕴宁着急中来不及悲伤,跑得满头大汗也丝毫不顾及。
她登上马往东市客栈里赶,就在推门而入看到南宫溪那一袭白衣的瞬间,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蕴宁?”
南宫溪从椅子上起来,看她跑得气喘吁吁拿起水杯倒上一杯水:“怎么了,何事慌张,先喝杯水再说。”
喘匀了气,宋蕴宁推开南宫溪的水杯:“太子…太子殿下身受重伤。大夫说失血过多恐怕是没救了,我是来求你救他的。”
微微上翘的嘴角咻地垮了下来,南宫溪不悦地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自顾自地又回到了配药的桌子前鼓捣起药钵。
“南宫先生。”宋蕴宁跟在南宫溪身后继续道,“整个大楚就您的医术最为上乘,殿下性命垂危,这不单单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整个大楚的子民!
捣药声不断,南宫溪只一句淡淡地话:“关我何事,不救。”
面对这轻慢高傲的态度,宋蕴宁维持体面的最后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是被压断了,她抢过南宫溪手上的药,高声道。
“太子一死,朝局大乱!不说天下苍生生灵涂炭,虎视眈眈的皇子又要起多少野心。你虽不喜欢夜瑾煜,但总觉得他是位明君!”
“好了!”
南宫溪不愿见宋蕴宁歇斯底里,他腾地站起,直勾勾地盯着宋蕴宁的眼睛,随后勾起嘴角笑道:“救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心,你不愿因自己的事情伤及无辜,你我初见时我便知晓,我答应你不会伤及无辜害人性命。这个条件你先允诺于我,日后我想好了自会找你兑现。”
“我答应你。”
宋蕴宁直视南宫溪的眼神中没有半点退缩与犹豫。
若能用我的一个承诺换得夜瑾煜一条性命,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宋蕴宁也是会去做的,绝不后悔。
南宫溪见宋蕴宁爽快,他也不兜圈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囊:“这里有一颗药,此药集天地之灵气。夜瑾煜服下不出一刻钟便能恢复气血,赶紧去吧。”
若连南宫溪都信不得,只怕是没人能信了,宋蕴宁回到军营便扶夜瑾煜服下药丸。
经大夫在一刻钟后查看其脉搏,惊呼道:“神医啊!此药乃神药!宋小姐,没事了,殿下没事了。好生调理便可恢复如初。”
当话从大夫嘴里传到宋蕴宁耳廓的那一刹那,全身紧绷的神经松懈,慌张无措的身体不再硬挺着,她突然觉得累了。
“果真没事了?”
太守贼眉鼠眼地从营帐后转到大夫身旁问道。
还不等大夫再次回话,宋蕴宁头也不回地插话道:“今夜烦请诸位不要待在殿下身前,只留古山与贴身侍卫照看即可,剩下的都请退下吧。”
军中一众头领心里全都憋着一口气,夜瑾煜自到泽州以来大刀阔斧地将许多规矩都改了,提拔的海军副将宋言澈更是心狠手辣,他们全都等着看太子的笑话。
现在病人恢复了,热闹也就没了,众人四散开来。
紧急传往京城的书信已上了路,若太子殿下当真无事岂不是欺君之罪,太守惊得后背全是冷汗赶紧灰溜溜地出找人拦下信笺。
月明星稀,专业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夜已深。
宋蕴宁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夜瑾煜,奈何倦意上头,便开始一顿一顿地打起了瞌睡,额头险些撞到了床角。
“宋小姐。”古山亲声唤醒宋蕴宁。
从睡梦中惊醒的宋蕴宁愣愣地瞧着古山,赶紧又挺直了身子,慌忙中确认了夜瑾煜的状态,依旧睡得很熟。
“殿下无事了,您也早些回房里歇息。有任何特殊情况发生,属下会遣人来报。”
原本不打算走的宋蕴宁最终没能拗得过古山,加之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