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芙一直在埋怨夏姨娘将她拉走,用她的话说:“我跟在母亲身边,那叫人往高处走,那是我上进,你应该支持我才对。
养在嫡母身边的女儿才算娇贵,将来也能有个好出路。
我跟着你能有什么出息啊?
再说,我是你生的,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亲娘,你怕什么?”
这些话一句一句传进屋里,老夫人眉心一直皱着,她想不明白,慕家为何会有这样的孩子?慕江眠究竟是怎么教育的子女?这孩子到底是随谁了?
慕倾云这时起了身,走到慕长离面前,将腕上一只镯子撸了下来。
“这镯子原本是一对,是母亲的遗物,我一直戴着。
可惜小时候碎了一只。
二妹妹从平县回来,我一直想不到应该送你些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想来想去,对于你我来说,可能最有意义的就是这只镯子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想到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那么你戴着和我戴着,就没什么两样。”
慕长离看了看她递过来的镯子,再瞅瞅老夫人,见老夫人点头,这才接了过来。
慕倾云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就听门口传来管家慕顺的声音:“老夫人,来了位大人,说是随九殿下从西关回来的医官,奉九殿下之命,来给二小姐看伤的。”
慕倾云明显地顿了一下,下意识地转过身去往门口看。
崔妈妈已经迎了出去,一边寒暄着一边将人请到厢房,然后再过来跟老夫人说:“咱们这屋全是女眷,让二小姐随老奴到厢房去吧!”
老夫人点点头,示意慕长离可以到厢房去。
慕倾云却冲口而出:“是上次九殿下提起的伤吗?还没好吗?我随妹妹一起过去。”
慕长离想了想,点头,“好啊!”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芙蓉和慕倾云那边的丫鬟珠兰也紧随其后。
夏姨娘和七小姐又回来了,因为医官的到来让她们实在是太好奇了。
夏姨娘还不等坐下就开始问道:“为何九殿下一直在关心二小姐?他跟大小姐的婚事当真告吹了吗?”
这时,崔妈妈又站上前,沉着脸对屋里的人说:“今日闹腾了一早上,老夫人累了,诸位,都回吧!”
夏姨娘不甘心,“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总该有个说法,老夫人也该给拿个主意才是。”
崔妈妈不高兴,“夏姨娘这是在教老夫人做事?”
夏姨娘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摆手说:“没有没有,是我口无遮拦,老夫人恕罪。”
崔妈妈依然沉声道:“何况就算要有个说法,这说法也轮不到妾室来讨要。”
这是不留情面的打脸了,夏姨娘有些挂不住,但又不敢反驳。
因为一来崔妈妈说的是事实,二来崔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她不敢招惹。
见夏姨娘不吱声了,崔妈妈再次提醒:“诸位,老夫人累了。”
第二次直接下逐客令,人们再也坐不下去,纷纷起身告退。
秦庄仪出了屋子之后,朝着厢房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走过去。
终于,院子里清静了,崔妈妈叹了一声,然后跟老夫人说:“要不以后将每月三次的请安规矩也改改算了,这也太闹人了。”
老夫人却破天荒地摇了摇头,“不必。”
崔妈妈感到意外,“老夫人不是一向最不愿意见她们闹腾吗?”
老夫人说:“从前长离没回来,我是不喜见她们的。但如今长离回来了,她们都围到我跟前,倒是更方便让我瞧瞧,这府里的人各自怀的都是个什么心思。”
崔妈妈笑了,“说到底,老夫人还是为了二小姐。也好,瞧瞧各人的心思,全当解闷。老夫人只要不往心里去,不真的跟她们生气就好。长宁侯府固然重要,但您的身子更重要。
至于九殿下那边……”
“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老夫人道,“我瞧着长离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像京城那些姑娘,终日里只知琴棋书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门,也是坐在马车里,或是前前后后丫鬟婆子簇拥着。
不是说那样不好,只是觉得长离跟她们比起来,虽少了几分贵气,却更多了些自在。”
“老夫人还在惦记二小姐帮着九殿下破案的事?”崔妈妈笑道,“您总不多说,也不多问,但实际上什么事情心里都有数。
老奴瞧着九殿下对二小姐这个上心的劲儿,怕是他那日说慕家不只一个嫡女,是意有所指了。”
“且再看看吧!”老夫人叹了一声,“人各有命,何况当初荣婉与怡妃娘娘本就有这个打算。可惜造化弄人,一个没熬过鬼门关,一个去了西地。”
老夫人说到这里,轻推了崔妈妈一把,“你到厢房去看看,听听大夫怎么说。”
崔妈妈到时,医官正对着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