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许多百姓都聚集在衙门前。
昨日灾民营的动静没有避着人,经过一日的发酵,全福宁县的人都知道灾民营发现了瘟疫。
百姓人心惶惶,觉都睡不好,不约而同一大早来到县衙外想问个究竟。
衙役张贴了告示,站在一旁大声念了几遍。
百姓哗然。
真的出现瘟疫了!
“把那些灾民赶出去!”
“把得了瘟疫的人烧死,不然我们福宁县所有人都要给他们陪葬。”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
“……”
意料之中的场面,真的发生时,许悠然依旧觉得心里疲累。
“大家安静,听我说。”
“安静……”
许悠然声嘶力竭地喊话,被淹没在百姓的怒吼声中。
“安静!”
庞大人站在许悠然身边,中气十足吼了一声,带着怒气的吼叫将百姓吓唬住,渐渐地,大家安静了下来。
许悠然感激地看了庞大人一眼,很快又看向愤怒的百姓。
“面对这次瘟疫,衙门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从今日起,福宁县全县戒严。”
人群中传来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瘟疫实在太可怕,以至于许多人甚至不惧怕举着刀枪的城防军。
“县衙要将我们困在城里吗?要是瘟疫爆发,我们都跑不掉。”
“我不要留下来,我要出去!我要离开福宁县!”
许悠然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没用,百姓不会听她的一面之词。
她在等。
“众志成城,抗击瘟疫!”
百姓寻声看过去,街道的尽头,官学的学子们在院长和夫子的带领下,拉着巨大的横幅出现。
“众志成城,抗击瘟疫!”
他们人人脸上带着布巾,口中喊着口号,气势磅礴,百姓被震慑在原地。
院长领着一众学子来到县衙门口,他走上台阶,朝百姓深深鞠了一躬。
立即有百姓想要避开,在他们眼中,官学的院长是高不可攀的贵人,他们可受不起对方的礼。
“诸位,请听老夫一言。”
院长说话的语气平静,声音不算大,不如庞大人那般凶神恶煞,百姓们却愿意静下来听他说。
“老夫代表福宁县官学,支持县衙,官学所有师生,都自愿留下,城在!人在!”
“瘟疫虽可怕,但,人定胜天!”
短短的两句话,不仅安抚了百姓内心的恐惧,也将百姓心中的血性激发出来。
还要再加一把火。
许悠然朝人群看去,小谭村杂货铺和致味斋的伙计混在人群中,他们收到来自许悠然的暗示,立即扯着嗓子响应。
“我一个姑娘都不怕,你们一群大老爷们怕什么,我家就在福宁县,我的根就在这里,我是不会跑的。”
“谁在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说怕了,老子才不怕,胆小鬼才跑,老子不跑。”
“大伙儿不用担心,我们福宁县的大夫医术高明,我们不会被打倒的。”
“……”
托儿你一言我一句,或鼓励或刺激,百姓纷纷跟着呐喊鼓劲,一开始的丧气和畏惧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
许悠然这时候才道:“大家放宽心,从昨日起,县里的大夫就已经去灾民营替灾民诊断,染病的灾民大多数都是轻症,大夫们有信心将他们治愈,情况远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可怕。”
庞大人也道:“没错,我们在南郊设置了病患收容所,县丞于大人已经进入收容所主持大局。”
短短的一句话,仿佛给百姓们喂了一颗定心丸。
县丞大人都进收容所了,那是不是说明,瘟疫确实没有那么严重,否则,县丞大人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人群里,又传来一个声音。
范老爷围着布巾道:“嗐,反正我们范家哪儿都不去,就留在县里,说句不好听的,要是真的倒霉染了病,在县里还有大夫治呢,出去了可不一定,说不定外面更危险,在路上染上了,只能等死。”
范老爷是县里有名的地主老爷,家财万贯,他觉得县里安全,不打算走,许多百姓便也认为如此。
毕竟富人最懂得趋利避害。
“是啊,那些灾民就是从外面来的,他们肯定是从外面惹了病,外面肯定比县里危险。”
百姓这下不管心里怕不怕,他们是不想着跑路了。
“大家放心,县衙一定将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从今日起,灾民营的人不能进城,只要染病的,都被送去南郊收容所,大家不用担心接触到病患。”
“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些人在哪里染上的病,无法保证县里绝对安全,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