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3)

寸正好另一截严丝合缝地镶嵌进去。

再看四角,都被砍过,削磨成斜面,顶端砍去尖锐,平秃秃的。

“这东西,该怎么使唤呢?”

秦巧举着进了屋中关门,借着门缝里透过的一点光亮,将竹栓四角扣进门扉的四个角落,而后摸索到墙上自己用竹节做好的暗扣,一搭卡紧。

“哥哥,你从外边推门,看看能不能打开。”

秦丰收上前,用力推搡,门倒是有些晃荡,但最终撑开只有一巴掌的间隙。

“妹妹妹妹,我推不开。”

秦丰收沮丧道。

阮氏也好奇上前,使劲搡了好几下,终于败兴。

看来,这个小姑子,还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如此,秦巧便在满井村安定下来。

头一夜,惴惴不安地睡了。

第二夜,有了自己的窝,虽不是那般舒适,却踏实,再不是早前宿在别人家的屋檐下了。

一夜安眠,直到外边有零碎的脚步声响起,猛地睁开眼睛。

她躺着不动,就连呼吸都放轻,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心里胡乱猜测一通:贼还是早起的阮氏?

听了一会儿,关于是贼的猜测放下。

只因那脚步声很沉,并没有贼人的谨慎,先是到了自己门口。

门扉被推动发出一声响动,却因为昨日的竹筏扣着,没有全开。

有人嘀咕了一句什么,像是不甘心,又推了一下,秦巧慢慢坐起身,放轻手脚,靠近门边。

这一近,才发觉外边竟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悄声说道:“昨夜二娘做门栓子了,推不开。”

秦巧连忙捂住嘴,免得惊呼出口。

是阮氏。

她在和谁说话?

可另一个一直没开口,倒是脚步声起,渐渐远了。

过会儿,两道分明的门响隔着门板传到耳边。

秦巧一时犹豫,最终咬牙,拽了头巾和褙子,开门出去。

这时天边已泛起鱼肚青白,乍然扑进早晨的清寒,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搓着手臂取暖,左右取舍,最终顺着关得并不严实的大门溜出去。

昨夜是她关的大门,为防着有风,还特意搬了一块大石头挡在下边。

这会儿那石头被人搬挪开了。

同阮氏说话的人,必定是从门走了。

她得知道那人是谁。

她前脚一走,却不知身后灶屋的门悄然拉开一条缝隙,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外边。

......

出得门,秦巧左右看看,最终决定沿着出村的方向去追。

她凭运气去撞,大约佛祖庇佑,就在她追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在出村的芦苇荡附近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大片芦苇荡中间逢迎出一条田野小路,秦巧只追出几步,便从对方无休止的骂骂咧咧中辨识出是谁了。

是她爹—秦禾生。

她奇怪于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你一旦对于什么人什么事情不再抱有期待,豁然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风声传音,秦禾生口中唾骂的人各色冗杂,一度把路上硌脚的石子都算在里边。

秦巧跟得轻而易举,太阳完全爬升时,终于到了。

芦苇荡成片如云,像是一幅尺寸冗长的遮布,行人从中而过,走动尽头,一刹那,跌入另一个繁熠的世界。

竟不知,藏在这芦苇尽头还有一热闹草市。

大的城与镇,朝廷不限制商贸小贩,但人口流动性注定不稳于百姓民生,故而特设勾栏与瓦舍,三教九流 五花八门, ----说书, 卖艺, 杂耍, 还有妓馆等都汇集于此处。

而草市,便是乡野间的‘勾栏与瓦舍’。

她曾跟着大同府的管事娘子出门采买,远远隔着一条街,见过这类场合的热闹。

管事娘子当时一脸不屑,直言出入的都是下下流人士。凡良家女子,当避入蛇蝎。

秦巧恰如懵懂的孩童一般,甫一过招幡杆处,顿时觉得自己眼睛都不够用了。

扬声高喊‘甑糕’的叫卖、支起稻草棒子售卖蜜柑圆片的老汉,悬挂着红粉灯笼的彩灯楼,擦肩而过时,隐隐闻到空气中浮荡的酒香和脂粉甜腻的味道。

这时分,竟有大门洞开,仅草草一卷竹帘做遮的赌坊依旧热闹喧天,色子滚过木筒的叮当脆响被早已下注赌红了眼的赌客喊声掩盖。

有人恰好撩起帘子,秦巧只觉一股多日不曾沐浴的汗液掺杂着什么臭味扑面而来,眼前一黑,憋住口气,快快躲远几步。

正大口喘着,耳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喊声。

“哎哟,这不是秦寿爷嘛,今儿来得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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