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还真就知道这个饭店,位于茂丰大楼的26层,旁边紧邻东边一处知名公园,据说是目前的政府重点工程,同样也是古时运河分支之一,一年四季水系贯通,从临窗的落地大窗看出去,浊白的路灯波澜起伏,林影疏茂不均,夜色熙攘,车水马龙。
并非当天来就能够有位置,据说饭店采用四面环窗设计,高景观、高私密性,环形透风,室内连空气都崭新好闻。
言梓这两天上过热搜,实在不想过于高调,她换上了一件黑色长外套,秋季长围巾,随意搭在胸前,头发微微束拢起,梳成蓬松的小丸子,用抓夹抓起,戴好帽子,口罩和墨镜三件套,一路顺着直达电梯上到26楼。
经纪人方姐正在门口等她。
她先行一步过来登记,却被前台小姐拦在门口,亲切地告诉她们,由于约定的人没有到齐,所以不能放她们进去。
方姐问:“是约定好的先生没到?”
前台小姐查了记录,微笑解释,“是约定好的女士没有到场。”
方姐沉思片刻,“这桌预定是几个人?”
“两位,女士。”
“还可以再加人吗?”
“需要我询问一下里面先生的意见。”
方姐自然没有让她去问。
她把话原封不动转给言梓,思忖,同时带着点或轻或重的笑意,“我这位‘师哥’,看起来是想跟你单独聊聊。”
言梓却摇头。
她不想单独面对盛淮,那天两个人在酒店,两个人明明就在一个空间,却彼此无话可说,这种尴尬的感觉,言梓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转而去跟前台小姐说,“已经问过里面先生的意思了吗?”
前台小姐摇头,“还没有询问,如果女士有这个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问问。”
说着,看样子是要打电话。
只是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挂机键,嘟的一声。
很快变成一连串忙碌的错误提醒,声音不大,却敲到言梓脑海中那根敏感的弦,她抬头,隔空与盛淮对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人已经晃荡出来了,懒洋洋地斜靠在门边,一手拿着烟盒,低头从里面咬出来一根,斜叼在嘴边,另外一只手按住前台小姐旁边的办公室电话,肆意又散漫。
还把烟盒递给言梓。
“来一根?”
言梓神色微滞,盈亮的眸子湿漉漉的,满是谨慎与紧张。
紧接着就看到他把烟盒揣进兜中,低头,漫不经心摸出来电子打火机,拇指推顶,吧嗒一声。
幽幽蓝光自中间亮起来,忽明忽暗,灼烧的烟丝慢慢逸散到空气中,微呛微焦,似现在不似曾经他喜欢的味道。
“还真不好意思。”
挂断电话后,他道歉,却完全没有歉意的模样,盯着她的脸,“我记得,你好像不抽烟来着?”
眸色深亮,唇角含笑,与寻常没有不同。
可言梓却好像听到嗡的一声,像远方茂林轰然倒塌,其实是焦呛的味道糊住了呼吸,她转过头,开始咳嗽。
前台连忙过来,“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请您……”
“嗯,我这就掐。”
被提醒后,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烟头随手捻熄在旁边垃圾桶上的吸烟池内,留下一个被压到翘弯的烟尾。
他也不管,似觉得无趣,说得随意,“这几个月抽多了,有点瘾。”
说着,稍转头,说正事。
“预定两个人就是两个人。”
视线若有若无飘向言梓身边的经纪人方姐,慢悠悠开口,“没有第三个人的位置。”
浑然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不管两个人是否曾经认识,是不是曾经在一处共同学习,他懒洋洋的,“楼下有个小馆子,质量不错,店长我认识,去了随便要,我买单。”
话里话外意思鲜明,这是两个人的事情。
方姐哪里还有看不明白的道理,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逡巡,狠狠叹气,转而叮嘱言梓,“你吃完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就承了这位盛公子的情,去楼下转转。”
说着,她转身就走。
言梓目光追着她,似有犹豫,脚尖一动,就听到盛淮淡淡提醒。
“走吧,约定时间到了。”
她下意识想咬唇,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不太合适,干脆放松,慢慢跟在盛淮身后,一句走到指定地点。
是一个宽敞的包间,偌大房间中央仅有一张最多能够乘下四个人的桌子,旁边是懒人沙发和小型茶几,靠窗而立,供客人休息和欣赏夜景。
餐桌边立着一个“柒”字,端正隶书,黑底金字,带有些古里古气的韵味,与包间内现代中式风格不太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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