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顾承运一言不发,噗通一声,直接跪下。
“父亲,一切都是儿子的错,父亲要责罚,就请责罚儿子吧,一切和姨母无关。”
只看顾云清铁青的脸色,顾承运就知道,昨夜的事,怕是全都被他知道了。
顾云清看着跪在地上,眼神坚定,一脸倔强的儿子,一股怒火直冲心口,激动之下,直接抽出了书架上的宝剑,一刀砍了过去。
“将军!莫冲动啊!运哥,天大的事,你好好给你父亲赔个不是,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就是,做什么非惹他生气?”
屏退了下人的阮星竹守在门口扒门缝,眼瞧着顾云清的刀划过了顾承运的面门,这才破门而入。
瘦小的身子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挡在顾承运的身前,然而他却没有一丝感动。
“母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就是看不得我和姨母日子过得舒坦,这才百般刁难?如今父亲震怒,已经对我动手了,你又何必跳出来惺惺作态?”
顾承运的眼神非常冷,看着她的时候,还带了嘲弄。
阮星竹眉头皱的死紧,满脸的不悦,盯着顾承运不知悔改的德行半天,抬手就是一巴掌。
“运哥!”
“我知道从我进门你就不满,但我虽是商贾之流,却也读过书,知道礼义廉耻!
你如今把我说的如此不堪,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机关算尽之辈?
运哥,索性你今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就当着你父亲的面,把家里的事一件件都说出来,让你父亲评评理,看看我可有一份歹心!
若你还不满意,认定了我就是看不得你过得好的歹毒恶妇,那我陪你舍了这张脸,咱们去御前,求当今断定此事!”
阮星竹是真的来气了。
别的不说,但她对顾承运和顾安宁两个孩子的谋算,每一步都是真心实意的盼着他们好。
如今不过是白芊芊在他耳边吹吹枕头风,她为他的辛苦筹谋就全都被扔在脑袋后面,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将军,事情闹到这一步,也谈不上脸面了,把人都叫来,咱们当面对质吧。”
阮星竹一双杏眼通红,显而易见的难过委屈,这会身子还微微发抖,看的顾云清心疼不已。
“又说胡话!且不说你是当家主母,将来还要在妇人圈里应酬,就说运哥是儿子,当娘的要儿子做什么不是应该?”
听到顾云清的话,阮星竹一双眼睛都瞪大了,也顾不上装委屈了,就这么直白的暴露了所有情绪。
这么正常人的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巨大的震惊下,她甚至忽略了顾云清搂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
等回过神来,她就已经被顾云清抱到了双腿上坐下了。
“将军,还是快放我下去吧,这样不好。”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顾云清竟然这么骚,还审着儿子和姨母私通的事呢,就开始光明正大的占她便宜了。
“乖,一切有我。”
头顶被摸,有点像呼噜阿猫阿狗的感觉,阮星竹瞬间脸不红心不跳,坐的稳如泰山,面不改色。
“运哥,我竟不知你对你母亲有这么大的敌意,看来,是这些年我对你疏于管教,让你长歪了,也罢,你长大了,有些事我索性就让你知道知道!”
“你口口声声你母亲看不得你们过好日子,但从一开始,你姨母的事你就未曾做对过!”
“你可知,你母亲到底是为什么去的?那时候你母亲胎像不稳,虽可能保不住孩子,却也不至于一命呜呼了,是你姨母她守在你母亲身边,亲口告诉她说白氏希望她也进将军府,这才把你母亲活活气死!”
“后来边疆叛乱,皇上有意派我出征,只是家里只剩你们两个稚子,皇上这才赐婚你母亲,她来咱们家,不是她算计,而是为父的算计!”
“至于你,有些事你母亲怕你反感,有些事不告诉你,但为父知道,这些日子,你学问停滞不前,她为此操碎心,知道你听你姨母的,便主动分担中馈,让你姨母专心教你学问。”
“你妹妹宁姐虽是女子,但她也是费心图谋,不惜折损了自己名声,也请来宫里的女夫子为她上课,之后更是请了江南第一才子来给你妹妹讲学。”
“运哥,你说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母亲哪里存了害你的心!”
听到这,阮星竹自个眼圈都红了,若不是自己清楚她做这些事时候的心情,只怕也要感动得落泪了。
而顾承运这会已经是瞪大了眼睛,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明明事情是一样的,可为何和姨母当初说的完全不同?
姨母告诉他,阮星竹根本不想她好,否则就应该把中馈给她,让她有大把的银子给他大点上下;就应该亲自为他请大学士来家里讲课;就应该快点给宁姐选一门有助益的姻缘好帮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