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真该,挨打也是你活该,让你去偷刘掌柜粮食,你不知道他练了三年武啊,还有,梅尚安你脑子没坏吧,可着他一人偷,这回没打死你也算他可怜你。”
破落草屋中白衣少年边骂边把从床底翻出的冻药膏熟练地往自己的怀里揣去
“尤雪温,你个没良心的,我偷粮食为了谁?靠着你腌的几斤酱菜就想过冬?再说了你冬考也得带走一半,我不偷咱俩迟早得像隔壁老王一样饿死在炕上。”
梅尚安忿忿说完便猛的向前冲去想要来一招刚从老叫花子那学到的八振技,可只见尤雪温轻轻一个侧身,便躲过了冲刺,顺手又推了梅尚安一下,本来刚学不久抱不住人就稳定不了身形的梅尚安,被这一推直接跌出门外滚到半人高的雪窝里了
“好好好,这么欺负我是吧,今年冬考你还考不上”
梅尚安边骂边从雪窝子里坐起来,手中紧紧握了一团雪球,然后大嘴一张,直接吞下肚里
“今年这雪好像有点不一样”,
尤雪温看见这一幕直接气得破口大骂
“奶奶的,这雪一不一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吃它闹了肚子,我又得用酱菜换药,赶紧给老子滚进来”
十五年的相处让梅尚安听到此话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于是嘿嘿一笑也不在言语,抖抖身上的积雪便快速回到破草屋里,临进门前,又回头看了看
不知道是在看那盖了不知几层雪的红山,还是在看隔壁老王的老屋……
茫茫大雪中为两位少年遮蔽丁点寒冷的破草屋坐落在北朝边陲永安郡最西边的红山村,
红山村四面八方都是山,只有一条不知源头、三丈宽的小河从村子里穿流而过,村里人口不过百户,大部分都姓柳,所以之前也叫柳村,后来北朝建立要淡化前朝印记,便让重起名字
当时的村长也不认识几个字,就在某天干农活的时候,看见山被西落的太阳照的通红,干脆报了个红山村的名字,从那时起,山叫了红山,柳村也叫了红山村
红山村穷,穷到三岁小儿没见过肉腥
今年大雪来得太早、太快,一夜之间白雪漫天,本该收成的粮食被冻死了大半,村里唯一通往外界的出口,也被雪封死了,村里人来不及准备过冬物资只能靠着点春天攒下的余粮艰难度日,也就村上刘掌柜的饭庄子还有不少粮食,顾着自家吃食还能开店做着零散的生意,不过每天也只限十位
冬日的雪越下越大,山越来越白,路上的积雪原本还有人打扫,可这雪下了四月不停,渐渐也就无人在管这闲事了,毕竟现在村里人的愿望就是别饿死了
“老头子,你说这雪啥时候停”
一间砖瓦房内,两位锦衣老夫妇围着火炉在烤火,火炉上还着些水果
“不知道啊,今年雪有点不一样,葛半仙都算错停雪日子了”
锦衣老头边说边拿起烤好的橘子,先掰一半给了老妇,把剩下的那一半放到盘子里,从裤腰带里拿出有些发黑的银筷子,一瓣一瓣开始品尝起来,脸上不由浮出一丝陶醉
“现在什么时辰了”老汉问到
“约摸着快戌时了吧”
“我也得走了,今天老王头死在屋里,我得去帮着安排一下”
说罢老汉便起身去内屋换衣服
“你装什么大以巴狼,当初人家问你借粮,你给他分点他也不至于饿死”老妇说完脸上还有丝丝戏谑
“况且人家之前还帮过你”
老汉原本都走到内屋门口,听见老妇说的话,心头一怒便开口怒斥
“你懂个屁,我借给他别人就都知道咱家粮多了,藏了四个月的粮食被借完,今天死的就是咱俩,帮过我?我他娘早就还清了”
看见老汉发怒,老妇也不再言语,自顾烤起火来
约莫有个一刻钟,内屋的门开了,从屋里走出的老汉,跟刚才已经截然不同,褪去了锦衣华服,内里穿上一件打了数个补丁的破烂棉袄,身上披着一件快掉完毛的毛布坎肩,胡子上也不知弄了什么,粘连在一起,若没看见刚才锦衣玉食的样子都以为是从哪利来的老乞丐
“你这什么打扮,用的着穿成这样?”老妇好笑的问道
“你懂个屁!现在全村只知道刘掌柜有点粮食,我要穿成那样不就露馅了?”
老汉没好气的瞪了老妇一眼
“我去去就回,你自己小心点”
说罢老汉便推门而去,走之前又拿了两颗烤好的橘子
“这特娘的也太冷了”
出门的老汉打了个冷颤,紧了紧破棉袄,沿着其他人的脚印,缩手缩脚的向老王家方向走去
……
“尚安,你听说了么,村里人要给老王头送行”
破草屋里,两位少年披着还算完整的棉被紧紧靠在一起,梅尚安啃着从怀里暖好的酱菜,尤雪温吃着抢来的素包子,虽然冷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