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宝山回松阳,找王一凡进行了具体安排,说组织个活动,直接邀请省国土资源厅地质环境处处长李国占来指导,然后知会市国土资源局局长马立志陪同,借机跟他打打关系,以便下一步拿点地块搞开发。
王一凡听了当即就保证没问题,说只要马立志没有外出肯定会陪同。
一打听,马立志外出考察工作了,得等。
潘宝山也不着急,反正一切已就绪,行动起来没有任何障碍。刚好,这两天严景标又坐不住了,把提高电价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还是老套路,让媒体造势,算是让老百姓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就是常委会议一下,通过后接下来就是听证实施。
这一次潘宝山完全不上心,徐光放也不爱搭理,由着严景标说得唾沫星子直喷,当然还有冯德锦和邹恒喜的追捧支持。
不过会后,徐光放在办公室捋着袖子又把严景标大骂了一通。
“不管峰时峰谷,一律提七分钱,他妈的严景标真是黑得够可以。”徐光放道,“松阳一年电量消耗在七十亿度左右,这一提价,一年就多出近五个亿来。”
“就由着他折腾吧,现在让他疯狂,没准就等不到平稳过渡退休了。”潘宝山道,“笑到最后才是笑,徐市长,咱们现在沉下来,看他们在上面怎么个浮法,瞅准了一下就能戳下来。”
“沉下来也不是个事。”徐光放道,“眼看着后年我就退了,你这个常务副市长是不是该继续努力一下?”
“徐市长……”潘宝山挠挠头,“说句实话,我真是没有那个心理准备,因为没有想法啊。”
“不敢?”徐光放呵呵一笑,“还是不愿?”
“不敢。”潘宝山小声道,“不敢奢望。”
“年轻人的气魄哪里去了?”徐光放道,“无论什么事,只要敢想,只要敢干,就不愁不成功。当初的常务副市长,你不也是没有把握?可最后不也成了嘛,所以想法很重要,年轻人最怕没想法,有了想法再大着胆子放手一搏,剩下的也就不用多想了,你明白吧。”
“明白,只要是做了,不管什么结果反正就不留遗憾了。”潘宝山笑了笑,“可是徐市长,有严景标在,我们没法做啊,他现在就是一股脑儿地抓城建,一边是旧城改造,一边是新区开发,还真插不上手。”
“他干他的,你干你的。”徐光放道,“越是这样你就越不露痕迹地远离他的工作重心,让他自己折腾去。”
“可那样我觉得我们亏了。”潘宝山道,“徐市长,咱们辛辛苦苦抓经济发展弄点钱出来,可全让他严景标给挥霍到建设上了,出了成绩是他的,不出成绩是大家的,而且不管怎样,他个人腰包还装得鼓鼓的。”
“呵呵。”徐光放很淡然地笑了两声,“小潘,有种心态一定要学会,叫做接受。你刚才所说的严景标,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现象。也就是说,即使这一任书记不是严景标,换一个张景标或是李景标过来,可能也一样。再干脆点说,假如我要是成了松阳市委书记,在别人眼里可能也是如此。”
“没错,的确是种现象。”潘宝山点点头,“但人总归有个立场,不同的立场看同一现象,很有可能会得出截然不同的两种看法。”
“嗯。”徐光放听了潘宝山的这番话微微一笑,“刚才我说要学会有一种接受的心态,还有下一句,更要学会一种方法,叫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严景标不是很强势嘛,行,不跟他顶角,表面上顺着他。”
“徐市长,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后跟严景标的角力要转入地下?”潘宝山似乎才明白过来徐光放的意思。
“对,毕竟还有一年时间我就退了,无所谓的,哪怕跟严景标当场掼茶杯都不管他个一二三,可假如……”徐光放顿了顿,“假如最近这两年你要真是没什么起色的话,到那时你的日子也许就不太好过了,所以说,现在表面上要跟严景标走一条路,做个铺垫。”
“徐市长,你为我着想得真是太周到了!”潘宝山道,“让我感动,但也让我很有压力,放心吧徐市长,我会好好干的。”
“嗯,往后没事就再勤力一点,多去找严景标,多汇报汇报工作。”徐光放笑道,“但最终还是我刚才那句话,要远离他的工作重心,不动声色地。”
“我知道徐市长,用个贬义词说就是阳奉阴违。”潘宝山笑着说,说完后又渐渐皱起了眉头,道:“这么说来我得赶紧跟一位朋友说说,不能在新区拿地搞开发,要不那正好帮了严景标的忙了嘛。”
“那也不用,新区开发是没法挡的,而且也符合大趋势。”徐光放道,“你朋友撤出来不搞,立马就会有别人挤进来,所以我们能跟严景标暗中唱反调的,也就是在旧城改造上。”
“嗯,旧城改造难度很大。”潘宝山道,“涉及的拆迁面很广,补偿数额特别巨大,搞不好就会陷进人民群众抗拆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呵呵,没想到从你嘴里还能冒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