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的您,同我们少夫人何干?要治,治奴婢吧。”
前世绀香不曾这般维护她,岁萦不禁朝女孩投去怀疑的目光。
背杆挺得直,下颌抬得高,倒像背后有靠山。
也不知江逢昼这一世同她说了什么。
岁嘉宁和母亲狼狈地出了府,回到自己闺房。
乳母曲氏见女孩撅着嘴,仿佛遭天大委屈,赶忙问了前因后果。
“我要向爹爹告状,她算个什么东西,”岁嘉宁哭道,“等我嫁给世子,所受之辱定要全讨回来。”
曲氏劝:“大姑娘得忍啊,这落水一事您不占理,尚书大人又惯明是非,定也向着三姑娘。您同世子婚期将至,这段时间万不能出什么幺蛾子了,以后的荣华富贵要紧,且叫三姑娘一时得意去罢。”
对,婚事要紧,岁嘉宁捏紧了拳。
来日方长,她永远都能骑在岁萦的头上。
—
敲打白氏母女一事还是传去了江逢昼的耳朵。
起先惠竹堂的人来问,赵郁唤了岁萦过去,表面不痛不痒地说教她逾矩、不合礼数,又交代嬷嬷去趟尚书府,言辞恳切地讲女孩事后反省悔过,自己已经命其罚抄《礼训》,实则半点惩戒都没有,还隔三差五地送补汤。
顾念着江景年同岁庭是至交好友,且官职不低,白氏不好得罪,只能咽了这口气,此事便就此翻篇。
江逢昼下午得空,借探病的由头来参月阁小坐。
内屋的婢女皆告退,岁萦有两日没见到他,原想他不会急着来,书几的东西都没收拾,明晃晃地摆在他眼前。
旁的鬼画符也就罢了,晏仅送的纸鸢她还未收进柜子里。
然则看到就看到。
不出意外,江逢昼扫了眼,问:“你做的?”
“不是,”女孩顺手收起纸鸢,有意遮遮掩掩地打哑谜,“友人送的。”
他没接话,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偏不问是谁。
岁萦继续无事人地喝茶,江逢昼问她身体可养好。
她答差不多了。
“喻州鬼胎案可知?”男人道,“案情重大,半月便断送五条性命,陛下命三法司合审,协力调查。”
岁萦心说关我何事。
“三日后我将赴喻州。”他顿了顿,“你,随我同去。”
她握茶盘的手一抖。
真是离谱,前世你分明一个人去的喻州,怎么同个人同件事还改了主意。
“妾身一介妇人,同行无所添益,恐拖累郎君。”她欲拒还迎地迂回,“郎君怎的想起带妾身去了?”
不等他回答,岁萦眼尾微挑:“莫非,郎君怕妾身跟别人跑了?”
江逢昼的神情眨眼变得不自然,略含警告地看她。
岁萦笑眯眯地扮乖:“妾身说笑。”
“不愿意去我亦不会强求。”他道。
“妾身去的,”她支颌,桃花眼风情,说起肉麻话跟喝水一样轻松,“能和郎君二人相处,妾身求之不得。”
江逢昼扭头又斟一盏茶,语气稀松:“谁教的你油嘴滑舌。”
女孩捧着脸,指尖点了点唇,“才没有,这里什么味道郎君不是尝过么。”
耳根子爬上一抹红,他干脆将目光放向柜子中的纸鸢,决定不跟她聊天了。
但越是刻意,升起的欲念越挥之不去。
岁萦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虽说不知他无故带自己去喻州到底所求为何。
她前世闷在江府鲜少外出,这回权当去游山玩水,印象里喻州案并无多少波折,也非真正助力江逢昼登上左都御史的契机。
或许自己能从前世未尝参与过的事件里找出害她之人的蛛丝马迹。
江逢昼没有在参月阁待很久。
戌时,钦序来请岁萦去长青居。
美其名曰,提前了解喻州人文。
她进去时,男人正在翻阅有关鬼胎案的卷宗,座旁新添一把椅子。
岁萦就坐上面,边打哈欠边三心二意地看书。
大约是哈欠声吵到了他,江逢昼头不抬地扔给她一叠碧瑶签:“自己画画。”
养小孩子吗?还有,我哪里喜欢画画了。
岁萦轻哼一声,抱着纸,后脑勺朝他。
大晚上的嫌自己一个人看书无聊就抓她来,不让睡觉,真是讨厌。
她画了个四不像的江逢昼,在周围画几条大尾巴狗,再在他额头上添个王字。
简称狗王。
岁萦笑得肩膀一颤一颤。
没画几张,她头垫着胳膊,眼皮打架。
江逢昼转眼瞧她的时候,岁萦已睡着了。
他放下笔,欲唤人抱她回参月阁。
青灯明昧,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