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洋的电话来的很急,孟羽林还没跑出门。
“羽林!抱歉,昨天我记错日期了,文学赏析作业是3号晚上8点截止,也就是今天8点,只有15分钟了,你现在在哪里,能写吗?我把注解发你了,抓紧时间!”
门外的美丽异木棉适逢花期,满树红紫。
那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微微偏头躲过垂下的枝桠。
一辆车停在他面前,他带着小朋友上了车。
就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也来不及了。
“你有没有在听?没有开玩笑,真的马上要交了!我把注解发给你了,收到了吗!”
徐洋洋向来柔声细气的,这会儿都要喊破音了。
“收到了。”
来不及吞咽伤痛,她打开徐洋洋发来的word,是一首节选自《诗经·国风·绸缪》的小诗。
糟糕,她没有留下那个人的丝毫信息。
写东西是她的强项,对着手机备忘录唰唰唰开始堆字。
但是看样子他应该也是遥大的学生,可这里不算博硕士,光本科生就有上万人。
以后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了。
她的脑子高速运转,一边极速调动专业词汇,一边想黑风衣。
时间一秒秒倒数。
手指极快地点击屏幕,心脏像砧板上的活鱼乱蹦。
堆完字数保存传到教授指定的网盘,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前一秒显示上传成功,下一秒时间由7:59跳成8:00,提交键变成灰色。
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孟羽林鼻尖冒出细汗。
她重读一遍诗,喝了口拿铁压惊。
“天”她吐出大半。
怎么这么苦,熬的黄连?
异木棉树下早已没了那个人的身影。
汽车尾气都没了。
旁边有人走过,带起一阵微弱的风。
风落在脸庞,凉丝丝的。
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逃亡。
缓了缓,她举起自己擦伤的手看了会儿,咬住吸管。
他什么时候发现她手上的伤的。
他手真好看,脸也是,帅得要死,怎么长得那么好看,还很绅士,全方位无死角符合她审美!
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对。她上哪找他去。
可恶,好歹拍个照片,应该拍个照片的,哪怕拍一张背影也好啊!
孟羽林想着想着不小心又喝了一口咖啡,苦得鼻子眼睛皱成一团。
难喝至此,能有顾客吗,她扫了眼店里的人,果然很少。
这简直——
简直是为她这样的咸鱼量身定制的岗位。
这么清闲的岗位上哪找去。
而且……他很可能还会来这里。
老孟以前告诉她,和喜好其它饮品的人不同,喜欢喝咖啡的人通常习惯于某一种口味,某一家店,因此咖啡厅的回头客很多。
孟羽林等到打烊后和店长沟通了上班事宜,而后踏上回校的路。
店主承诺付给她每小时17块的工资。
虽然钱一分没到她手上,但她已经在心里畅想了1小时17块,两小时34块……24小时八百,很快就能赚得盆满钵满的幸福生活。
然后走进街边的甜品店,花了71块买了盒她喜欢的芝士蛋糕和徐洋洋喜欢的草莓千层。
徐洋洋和资助人吃了晚餐,比她回来得早。
她俩把蛋糕摆在折叠桌上,愉快开动。
甜品店配赠了两支金色的精致小瓷勺,勺柄顶端有颗兔子头,特别可爱。
孟羽林捏着兔子头,挖大大的一块放嘴里。
舌尖纵享丝滑。
辅导员在大一新生群里转发了条推文。
大意是因系统故障延迟的社团招新即将恢复进行,推文里详细的介绍了招新的时间地点,方式和规则。
学校今年推出了个统一的系统,社团所有活动都要在上面备案,美其名曰规范化管理。
可系统不堪一击,比乒乓球还能崩,导致本该九月初进行的社团招新一再延迟。
到现在10月多了才慢吞吞有动静。
孟羽林评价:“什么破系统,不如没有。”
徐洋洋:“你有想参加的社团吗?”
“没有。”
徐洋洋说:“那你说人家干什么。”
“呵呵,"她举起一块蛋糕:“我是杠精。”
“……”徐洋洋习惯了她时不时语出惊人,孟羽林自称过“杠精”、“屌-丝”、“魔鬼”等一系列奇怪的称呼。
徐洋洋说:“你可以参加辩论社。”
“不去,怕拿冠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