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羽林收紧掌心,铺平稿纸,执笔。
看题,横看竖看上看下看。
磨磨蹭蹭。
磨到最后还是没看出来。
凌路回复完几条手机信息,轻声问:“怎么了,很难?”
孟羽林恨死自己了,早知道在图书馆不睡觉了,认真学几章,书到用时方恨少。他肯定觉得她是傻子了。
凌路再次给她讲了一遍,这次孟羽林听得很认真。
因为这个岔子,耽搁了些时间,出咖啡厅的时候比他平时离开的时间晚了不少。
孟羽林毅然决然担起责任:“凌路,我送你回家。”
凌路身形一顿,几乎以为听错了。
“你家在哪里,这边是不是?”
女孩子郑重的声音。
孟羽林指和学校相反的方向,他上次好像这么说的。
“你送我?”他以为她又是怕黑,朝一街之隔的东门看了眼,“走吧,我送你过去。”
送她回学校,显然是个不小的诱惑。
但是!
“不”孟羽林忍痛拒绝,“太晚了,我送你。”
要不是她,他早就回家了。
“你家远吗?”她掏手机,远的话可以打个车,不远的话,她徒步送。
凌路知道她来真的,提醒道:“我是男的。”
“不用你送。按道理应当是我送你。”
她斩钉截铁:“不不不,按道理也应当是我送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晚才回。确保你安全回家是我应该做的。我要负责。”
男人沉默了会儿,犹疑地看了她眼。
“就只是因为这个?”
她摆出充满安全感地姿态,颇为得意:“如你所见,我是一个负责人的人。”
她对谁都热情,看来是他多想了。
异木棉的花朵已然消失殆尽,只有花香若有若无地氤氲。
遥城地理位置偏南,四季交替不明显,春秋的存在感格外弱,仿佛只有冬夏,最极端的两个季节。
他道:“孟羽林,不”
树下的孟羽林一把拉住他被吹起的衣角,“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虽然她不介意和他待到天亮。
“孟羽林,”凌路随她走了几步,按了按鼻梁,不忍直视,尽量平和:“你先放手。”
过去的20年里,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的人。
每次说什么做什么都出其不意。
打乱他原本的节奏。
路灯昏黄地洒在两人身上。
商铺关门很早。
四周静悄悄的。
她听话的松手,又趁他不备,拿过他的电脑,义正言辞:“我帮你拿。”
“凌路,你快说你到底住在哪里,我今天一定要送你回去。”她说:“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他自然不会真的让她送,报了个地址:“樟华湾。”
她搜,“好远”,打车都要一个小时,更别说走路了。
她低头一顿操作,“好了,我打了个车。”
半分钟不到,一辆黑色商务车驶来,停在他们面前。
不愧是大城市,车这么快就到了。
孟羽林上前一步。
后排车窗缓慢降下,露出小小的一张脸。
是徐子川。
孟羽林记得他,几天不见,更像洋娃娃了。
终于不是上班了,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
她跑去:“小可爱!”
徐子川车窗以下的手不知所措,扣着车门,只看着凌路:“哥哥。”
“小川,”凌路道:“怎么过来了?”
“小路。”驾驶位的中年人下车,替凌路打开车门,“太太让我接小川回去,小川一定要过来找你。”
“王叔。”
王叔是徐家司机,以前凌路上学也是由他接送。
孟羽林和徐子川聊起了天,这小孩是怎么做到酷的同时还萌的,问:“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徐子川垂眸顺眼,乖乖回答:“徐子川。”
“徐子川小可爱,你好,咱们上次见过几次,你记不记得?”
她要是有个弟弟,大半夜来接她,她一定狠狠宠爱。
徐子川记性很好,发生过的事基本都会记得,点头。
孟羽林:“我叫孟羽林,是你哥哥的——”同学,朋友,都勉强,正当她纠结怎么说的时候,凌路走过来。
“小川,叫姐姐。”
徐子川:“姐姐。”
“稍等。”
这里距离咖啡厅不远,离学校也不远。
凌路将孟羽林送回校门口。
孟羽林兴高采烈,今